卖油翁原文及翻译(卖油翁注释)

《卖油翁》作者:【宋】欧阳修

陈康肃公善射,当世无双,公亦以此自矜。

尝射于家圃,有卖油翁释担而立睨之,久而不去。见其发矢十中八、九,但微颔之。

康肃问曰:“汝亦知射乎?吾射不亦精乎?”

翁曰:“无他,但手熟尔。”

康肃忿然曰:“尔安敢轻吾射!”

翁曰:“以我酌油知之。”

乃取一葫芦置于地,以钱覆其口,徐以杓酌油沥之,自钱孔入而钱不湿,因曰:“我亦无他,惟手熟尔。”

康肃笑而遣之。

注释:

陈康肃公:即陈尧咨,宋真宗时进士第一,曾为翰林学士,后拜武信军节度使。卒谥康肃。

卖油翁原文及翻译(卖油翁注释)

赏析:

(卖油翁)选自北宋文学家欧阳修(1007—1072)的笔记《归田录》。

其书共二卷,多录当朝故实及当代轶事。这篇《卖油翁》中的康肃公陈尧咨,便是一位宋代大官僚;但故事的情节,或许带有街巷传闻的性质。

陈尧咨也算是位名人:陈家一门显赫,兄弟三人同是进士出身、官高位显。

大哥陈尧叟官至枢密使,拜右仆射;

二哥陈尧佐更是做到百官之首的宰相。

陈尧咨的学问不及两位哥哥,却侥幸中了状元;先是替皇帝起草文书,又以龙图阁学士知开封府,最终拜武信军节度使,死谥“康肃”。

史书说他“善射,尝以钱为的,一发贯其中”。他也为此自鸣得意,以春秋时神射手养由基自命,自号“小由基”。

在欧阳修的记述里,陈尧咨并不是主角,主角是那位身份微贱、连姓名也不曾留下的卖油翁。

他在陈家园囿边观看陈尧咨射箭,却并不惊讶赞叹,只是“微颔”而已。这不能不引起了陈尧咨的不满,连连发问:你也懂得射箭?难道我的箭术不精?卖油翁一句“无他,但手熟尔”,更令陈尧咨火冒三丈:你怎敢小看我的箭术!?

卖油翁原文及翻译(卖油翁注释)

卖油翁不与他争辩,只是以“酌油”的本领来佐证自己的观点:

他以杓舀油,从铜钱孔中注入葫芦里,铜钱竟不沾湿。这种本领,显然要比陈尧咨“发矢十中八、九”高明得多。

事毕,当老汉再次重复“我亦无他,惟手熟尔”时,气势汹汹的陈尧咨也只好自寻台阶,“笑而遣之”了。

欧阳修一代文宗,他的文章看似平淡,其实从遣词谋篇到人物塑造,却颇为讲究。

卖油翁一文中两个人物地位悬殊、心态各殊:

陈尧咨颐指气使、居高临下;卖油翁则从容应对、不亢不卑。前者的连连逼问、“忿然”作色与后者的“睨之”“颔之”“徐以……沥之”以及声音不高却字字入耳的一两句话形成鲜明对比,二者孰高孰下,旁人洞若观火。

卖油翁原文及翻译(卖油翁注释)

陈尧咨在有宋一代名声不佳,他“性刚戾”,做官“嗜酒惰事”,主考则舞弊弄权;平日“豪侈不循法度”及欺凌同僚等事颇多。

欧阳修的这篇小说旨在说明熟能生巧的道理,但作者对上位者居高临下颐指气使的旁敲侧击之意,也是十分明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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