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行侠士(武林故事)

神行侠士(武林故事)

深秋的山路上,一位妇人坐在路边正在啼哭不已。这时,一条汉子路过这里,他好奇地打量着这位妇人,问道,“大嫂,出了什么事,在这里悲伤?”

他这一问,妇人哭得更伤心。

那条汉子道:“你还是早点离开这里,这是一条山路,听说有强人出没,遇上他们,会有麻烦的。”

妇人道,“我就是遇上了一批贼强盗。”

那汉子吃惊地问:“他们对大嫂无礼了?”

“无礼倒没有,”妇人道,“他们搜走了我包袱里的一两多银子。”

“一两多银子,是小事,他们没有对大嫂无礼也该庆幸,你还是快点走吧。”

那条汉子言外之意是如果不快点走,那些强盗如果对一个妇人动了念头,就大事不好。

“官人,你说一两银子是小事,可那是我回娘家问娘讨来,要回婆家去替婆婆治病的救命钱!”

一听这话,那汉子脸色一动:从娘家讨来一两银子回婆家去给婆婆治病,却被强盗抢走,这的确不是件小事。

“你什么时候遇上的强盗?”

“还不到半个时辰。”

“强盗向哪方向走?”

“向东。”

“你不要走,在这里等着,我去把银子要回来还给你。”

“这位大爷,你贵姓大名?”

“柳彪。”

“大爷,你讨得回来银子?”

“试一试。”柳彪道。

他向东而去,脚步很快,一眨眼的工夫,人便不见。妇人心想,柳大爷会飞?

不久,柳彪回来,交给她一两四钱银子,那是刚被强盗抢走的。

“大爷,那些强盗怎么肯还给我银子?”

“做强盗的人也有良心。”柳彪道,“他们知道你从娘家要了银子替婆婆治病,便不忍要这一笔银子,交给我,还给你。”

“大爷,”妇人感激不已,“感激你的大恩大德。”

“算不了什么,算不了什么!”柳彪连声道。

龙泉关在山西与河北接壤之处,关东是河北;关西是山西。柳彪便是龙泉关人。他在龙泉关开一间小店,是个小生意人,龙泉关的人,知道有他这一个人,有这一爿小店,以及他的妻子和一男一女两个孩子,此外,对他别无所知。直到那个妇人在龙泉关向人说,大爷柳彪向强盗讨回一两四钱银子,大家才知道这个柳彪不是一个平常人。

柳彪并不是龙泉关土生土长的,搬来才五年。这五年当中,他除了安分守已做小生意外,没有做出什么使人心惊动魄的事。他是怎样讨回了那一两四钱银子的?龙泉关的人议论纷纷:

他可能与强盗是朋友?

他可能暗中也在打家劫舍?

他可能是强盗的眼线?

有了这些猜测,龙泉关的人反而对柳彪没有了敬意,只有有种种怀疑和畏惧。

邻居张杖一家有六口,生活过得不差,也开一间小店,两店在生意上多少有点竞争,不过,作为邻居,交情还在。

这天夜晚,柳彪听到张家传出来哭声,柳彪立即奔过去探望。原来,张杖不在家,张家大娘身患重病,只留一口气,母子想见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为病人哭,也为母子难见最后一面而哭。

“张杖去了何处?”

张家娘子说:

“到曲阳找我表亲去了,表亲曾说认识一位先生,大小病到他手上,都会看得好,这话是我们曲阳一个表亲说的,我们记在心中,为给娘治好病,他便去找表亲请大夫了。”

柳彪道:“你们不要哭,我马上去追张杖,追上他,叫他回来。另外,告诉我你那位表亲叫什么名字住什么地方,我去曲阳一趟,明天中饭以前把先生请来。”

“怕是时间来不及了,曲阳距龙泉关两百多里。明天中饭以前,你去曲阳也才走一半路,最多可以过阜平,怎么会回来?”

“放心好了,我不骗人的”

“表亲叫周训,在曲阳东门开着一家周记饭店……”

张家娘子话刚落音,柳彪已没有了人影。

张杖第一天走了一百多里路,过阜平后,在路边的一家大客栈住了一夜,第二天天刚亮,他又上路赶往曲阳。

这时天刚亮,从曲阳方向驰来一匹马,马跑得快,他让到路边。只见马上有一个人,马后也有一个人。两人一马来到他面前停住。马上人吁一口气,马后那人露面,张杖一看,是邻居柳彪,大为意外道:“柳彪,我正要到曲阳呢?你也去了曲阳啊,直是巧事。”

“你昨夜住在哪里?”柳彪问。

“不远处路边客栈中。”

“昨夜我经过阜平,在几家客栈问过,都没有见到你,便直赴曲阳了,没料到在此相逢。”

“你这么快啊!”

“是。我昨夜到曲阳见到你那表亲周训,他连夜带我去请来了这位曲先生,便雇了马让曲先生骑着马连夜赶回龙泉关给你娘治病。”

“你只花一夜时光跑了个来回?你是飞毛腿啊!”张杖大为惊奇。

“他真是飞毛腿,”曲先生在马上道,“我骑 了马跑,他两条腿在地上跑,人还比马快。”

“柳大爷,我真不知你有这样本事。”张杖钦敬不已。

“也不是我本事多大,有时候我会拉着马尾巴跑一阵子。”柳彪嘿嘿一看道,“闲话少说,我陪曲先生替你娘治病,你随后赶回家。”

“我是否可与曲先生同骑一匹马赶回家去。”

“一马两人是可以,”柳彪思忖了一下道,“但马驮两个人,跑起来会慢,跑 一程还要憩一阵子, 这样到家要晚,如果是一个人,中饭以前就可以到龙泉关。”

“既如此,烦请大爷送曲先生去,我随后赶回。”

“曲先生,我们走。”柳彪道。

曲先生两腿一夹,踢踢马肚,马放开四蹄疾奔而去,快如一缕烟。柳彪跟在后面跑,一先一后相距两三尺而已。

张杖回头走。过了阜平,步子也未停,他急于赶回龙泉关。

途中,他问路人是不是见到两人一马过去。

“有,马跑得快,那个人跟在马后跑,相距总是两三尺,我从来没有见过人跑得那样快,简直是两条飞毛腿。”

过了中午,他再问在路上碰到的人,见未见到两人一马时,路人回答,“没有。”

这么说,他们已经到了龙泉关。

张杖心中大感安慰。

张杖回到龙泉关时天色已黑透,关上已经亮起了灯。如果不是柳彪去曲阳请来曲先生,自己这时还在曲阳城外呢。张杖不仅感慨:龙泉关的人真傻,有个飞毛腿在关中却无人知道,尤其是自己,飞毛腿是邻居却也一点不知。

他走到门前,屋中很安静。他放心了——如果娘的病恶化,屋里必定是乱糟糟。

娘子看见他回来,满脸喜色迎过来,轻声道,“你要小声说话,娘喝第二遍药,刚刚睡去。”

“是曲先生来治的病。”

“是的。”

“他们是在中饭前到达的?”

“是的。”娘子道,“柳大爷在阜平城前碰到你,他已说过。”

“娘的病不要紧吧?”

“不要紧。曲先生说幸好及时赶到,若是迟半天怕就很难救,迟一天就治不好。”

“曲先生是我们恩人,还有柳大爷也是我们恩人,我要去向他磕头。”

“他现在在家里。”

“曲先生住在哪里?”

“住在客栈,马也在客栈。曲先生说他明天早上和中午再把两次脉,开下药方就回曲阳。”

张杖道:“等娘病好了,我一定要重谢曲先生。我先去见飞毛腿向他磕头。”

张杖屋子也未进,扭转身去隔壁见柳彪。

此时柳彪正要出去,他们在门口相遇,张杖双膝跪下:“大爷,我娘一命得救,是大爷之恩,我知道难以报答,在这里向你磕头。”

没有多久,柳彪的义举传遍了龙泉关,人们对他产生了深深的敬意。

而柳彪一如往常做他的小生意,偶尔到茶馆喝茶,和关上人闲谈。人家问他有什么功夫,他从来不说,只是淡淡一笑。

却说龙泉关傅家在京城开设银楼、布店,很是有名,一天,傅家突然派人回关来说,要送八百两银子去京。傅家的老大、老三都在京城,只有老四陪着老太爷在龙泉关守着祖产,老二则在山西定襄开设银号。

这天,傅家老太爷傅威雄踏进茶馆后一眼见到了柳彪,就走了过去,冲柳彪点点头道,“我刚从你家中来。”

柳彪忙站起来道,“老太爷请坐,今天的茶我请了。”

“我请我请。”傅威雄连忙道,“咱们换到角落里去坐吧,那里方便说话。”

两人换到角落一张茶桌旁坐下,柳彪把自己的茶端过去,跑堂的新泡一碗茶,送给傅家老太爷。

“柳壮士,我要送800两银子进京,听说你是飞毛腿,特求你帮忙啊。当然了,工钱、盘费或是报酬,随你说,我都给。”

“要多少天送去?”

“10天。”

“这里到京城,有一匹马,10天可到。”

傅威雄承认,“不过有点困难,我们家中没有银子。”

“要我跑路去借银子?”

“是的,去定襄是280里,来去是560里,骑马而行,来去也要三天,你两条飞毛腿一天一夜可以跑个来回,对不对?”

“可能要一夜加上一天半。”

“还带着800两银子,会不会慢一点?”

“两天一夜可以来回。”

“从此到京8天如何?”

“一匹马10天可到,我只要7天。”

“这样九天一夜可以把800两银子从定襄送到京城。太好了!此事就全部托付给你了!”傅威雄认真地道,“请你算一算工银。”

“可能很多。”

“无妨。”

“也可能不要。”

“这是为什么?”

“若是800两银子送到京中,老三和老大用这笔银子赚更多银子,就要付给我工银,还得付给我很多。”

“长途跋涉,应该。”

“如果老大或老三在京中是发生困难,等着银子急用,送去银子救急,我便不要一文。”

“纵然如此,我还是要付给你,”傅威雄掏出10两银子和一封信交给柳彪,“请你立刻动身,这银子,是途中花费之用,不是工银,这封信给我们老二傅豪,他在定襄开金傅银号,他见到信会付给你800两银子。”

这时,茶馆老板倪更新走了过来,他早已听到了这边的对话,提醒道:“ 我听你们提到定襄金傅银号,我有一句忠告。”

“你要说什么?”傅威雄问。

“这里去定襄,走的五台山道,这条路不好走。”

柳彪问,“怎么不好走?”

倪更新道:“有绿林人物出没。前些天,有茶客说他们两次经过五台山都遇到了绿林人物,把他们身上的财物洗劫一空,我劝你们不要走五台山。”

柳彪看看傅威雄,“老太爷,你说该怎么办?”

听罢此言,傅威雄沉吟了片刻,道:“京中急着要银子必有急事,就冒一次险吧,以免他们在京无助,如果不幸在途中遇上绿林人物将银子劫走,也无可奈何。柳彪,还是请你跑一趟吧。”

“这……老太爷……”柳彪的话还没有说完,傅威雄截断了他,道,“如果你在五台山上遇到绿林人物,他要银子就把银子都给他,不要和他们争,不要和他们斗,以免惹上杀身之祸,丢 了银子无妨,你这一条命, 要好好照顾。”

见傅老太爷如此坚决,柳彪便说:

“凭老太爷最后这两句话,别说是去闯一闯五台山道,火山、油锅,我也要闯一闯。”

柳彪从此没有踪影。

一个月后,他回到了龙泉关,带回了傅家老大一封家信,信中说只用了九天半时间就收到了800两银子,解了大难。

原来,老大家中发生火灾,除了把银楼烧掉之外,左邻右舍有十多户蒙灾,官府查问下来,老大除了要负道义赔偿之责外,还因是火首,要被追究。如果拿了银子打点、赔偿后,可以无事。他们算了算最少需要800两银子。店里拿不出来这样多银子,便急着向家里求助。限期是10天,10天可以私了,不能私了便要“官办”。

如今银子如期送上,了却了一桩大事,傅家感恩不已。他们留住柳彪在京中玩了10天,才让他回来。傅老太爷道:“你救了我们傅家,我们要好好报答。”便拿出100两银子给柳彪。

柳彪推还道:“我说话算话,跑这一趟京城是救难,我不能要银子。”

“你不能不让我报答。”

“我在京中玩了10天,”柳彪道,“老大、老三待我很客气,已经够抵偿我跑这一趟路的了。”

从此以后,柳彪在五台山道上大为扬名,人人佩服他有两条飞毛腿,更佩服他不爱钱,有义气,是一条难得的汉子。

这年冬初,定襄傅家老二傅豪回到龙泉关。他陪着一个人专程拜访柳彪。

这个人姓朱名德昭在龙泉关,无人知道他,但在定襄以及定襄附近几个县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是五定镖局的老板。

傅豪介绍之后,柳彪请他们坐下来,问道,“不知光临舍下有何指教?”

朱德昭道,“我在定襄开设五定镖局,替人押运银两,局中有几位保镖,一切尚称顺利,近半年来,五台山道绿林人物增多,镖局生意难做,还有,镖局也增加不少,他们一时找不到保镖,便四处挖角,保镖兄弟们这山望那山高,便纷纷离开,我这五定镖局本来有六位保镖,三位被挖走,现在,运送银两财物,很是困难,日见萧条。”

“朱老板有什么办法起死回生?”

“听到傅老板谈到大爷,想请你拔刀相助。”

柳彪道,“我没有多少朋友,又无绝顶功夫,所以难以助老板一臂之力。”

“大爷的义气,敬佩不已,还有,两条飞毛腿,功夫惊人,凭这些,走五台山道,堂堂而过,无人敢觊觎大爷所带的镖车。”

柳彪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朱老板,说老实话,如果是要我跑路,不成问题,我跑得比人快,若是带三五百两银子,要我从这里送回定襄,或是从定襄带来我们龙泉关,也无问题,五台山道绿林人多,还真不怕,因为我发现他们要来抢,撒开两条腿跑,他们要追也追不上,但要我押运镖车,怕是不行,被绿林人物截住,与他们动刀动剑,不行,我未练过武,也不想在江湖上混。”

“这点你不必多虑,”朱德昭道,“如果大爷练了功夫,当然好,没有功夫,也行,比如说,大爷先行,镖车在后,一旦发现前面有异,调头回来通知镖车,不要再前行,这样镖车便也不会落在绿林人物之手,比双方血拚,杀得你死我活更为有利。”

朱德昭这样一说,柳彪心中不免一动,他道,“这个嘛……可以试一试。”

“我一月付给你20两银子,”朱德昭道,“ 每次保镖出门,一辆镖车再加5两银子,一般是6辆和8辆一行,如此每一趟镖是40两银子,一个月走两趟是80两银子,加上原有20两银子,大约是100两银子。”

“一个月赚100两银子,比我做小生意要强很多。”想到这里,柳彪痛快答应了,几乎就在当天,柳彪成为了一名保镖。

柳彪保了两次镖,从定襄走五台山道过龙泉龙进京,没有发生一点事。每次都是他多走二十里在前面探着,前面无事便回头来通知镖车疾走。

这五台山道着实不太安靖。前几日又有几家镖车被劫。

却说柳彪第三次护送镖车走五台山道。如之前一样,他走在镖车前面,一面走一面打听,走出20里路远,太平无事。他便回来招呼镖车前进。

柳彪向前探路走得并不快,并未展开他那两条飞毛腿,如同常人行路。他走的这条山道两边都是树林、山岩。当他走过一棵大树下,突然树后转出来一条大汉, 兜头一棍,将他打倒在地。

“好了, 收拾了这个人,他就没法回去报信了。”抡棍的劫匪说。

“那,要不要杀了他?”另一个劫匪问。

“不能杀他,段老太爷不要人头只要银子。把他绑好了丢在路边。”

一个时辰后柳彪才苏醒过来。他一时还不明白自己怎么躺在那里,想了想才知道自已遭了暗算。如今手脚均被绑得很紧,毫无办法挣脱。但柳彪毕竟也是道上的人,他稳了稳情绪,然后努力滚向一块石头,找到石头的利口之处,磨断腿上的麻绳,起身撒腿就跑。

几里外的路旁有个卖茶的棚户,跑到那里,柳彪请他们帮忙割断了背后绑手的绳子,又打听有无镖局的镖车过去?

“没看到。”茶主说。

"那,有没有见到一些绿林人士过去?”

“也没见过。”

柳彪明白,即使他们见到了也未必敢说,于是便不再多问,谢过茶主后拔腿就跑,眨眼间来到镖车停放之处。

可是,一辆车也没有,只有地上的滩滩血迹,还有两个保镖,倒在那里不停地呻吟,见到柳彪,他们忍痛道:“别管我们,快去追回镖车。”

柳彪顺着车辙找下去,在五六里的地方找到了镖车以及十几位被捆绑的赶车人,还有六匹拖镖车的马。柳彪解开他们,问起了经过。

原来,劫匪杀伤两位保镖后,把其他人和车马他们驱迫到了这里,二十多名劫匪将镖车上的银子全部挑走了。

柳彪痛心地直跺脚:“你们有谁知道他们老窝在哪里?”

赶车人道:“我听他们说话时提到一个姓段的。”

“姓段的?”柳彪皱了皱眉:“我知道这个人。五台山道西离定襄八十多里有一个段家庄。是他们干的好事!我马上去找他们!你们去两个人回到大路上照顾保镖。其余的

留在这里接镖银。”

“他们人多势众,你一个人能讨得回来镖银?那个段家庄,可能是个老窝啊。”

“你们放心,讨不回镖银,我人也不回来。”柳彪说罢,如飞而去。

且说段家庄老太爷与柳彪有过一面之交。那是很早以前的事,那天,段老太爷骑一匹炭黑色大马经过龙泉关,在茶馆中喝茶。柳彪看见那匹马很雄壮,便去看看骑士是什么人。他刚进茶馆,就见一位花白胡子老者正在向他拱手:“这位就是有飞毛腿、有情有义的柳大爷吧?”

“老人家夸奖,不敢!不敢!”

“以后若有幸过我段家庄,一定请进庄盘恒。”老者付了茶银,又一拱手,未再说一句话,马上离去。

茶馆里的人告诉柳彪,大家在闲谈时谈到柳彪,那位老客人十分留意,正在打听他,恰巧柳彪进来了。

虽与段家庄老太爷有一面之缘,但柳彪对段家庄并没有什么印象。如今只好硬着头皮去闯了。

柳彪赶到段家庄时,那些银子才运到庄上不久。他一出现,那些绿林人物个个傻眼:他们未料到柳彪来得如此之快,后悔没有杀掉他。

柳彪大声道:“我要见段老太爷。”

话音未落,段老太爷从里面踱了出来。

柳彪作了个揖道:“老太爷,实在不好意思,这回惊动了您。”

见到柳彪,段老太爷快步迎上来,很是愧疚地道:“柳大爷,刚才已听说他们说了此事,你受苦了!老夫已责骂过他们。不知者不怪,谅解,谅解啊!”言罢对那些劫匪训斥道:“真是混账!怎么能对飞柳大爷下手呢?柳大爷护的镖我们只能保护,不可以借!”

这时,许多人挑着银子出来了。

段老太爷道:“柳大爷,现将银子如数送还,镖车还在原地方吗?”

“是,仍在原地。”

“好好,镖车在哪里银子送到哪里。”

段老太爷吩咐完,又向柳彪道:“柳大爷,如今江湖上像你这样有义气的人太少。既然来到庄上,留下喝几杯,如何?”

柳彪道:“谢老太爷!本应领受,惟在下必须随镖车同行。”

段老太爷道:“柳大爷何必随镖车同行,镖车先发,即使走两百里,你也跟得上。”

柳彪略一思忖,慨然答应:“好吧,那就叨扰两杯。”

辞离段家庄时,段老太爷再次问道,“柳大爷,你挨了闷棍,两位保镖也受了伤, 银子虽还给你,可也耽误了一些行程,你心中真的无怨?”

“老太爷哪里话,如此款待,感情难忘,又还银两,给天大面子,其余是区区小事,老太爷何必挂齿。”他一拱手:“就此告辞。”

“慢着。拿旗来。”段老太爷道。

须臾,一个家人送上了一面旗,这面旗紫色,龙杆,一尺二寸长,上面还有铜铃。

“柳大爷,老夫越来越喜欢你,送你这一面旗,这是我们段家旗,插在车上,不只是五台山道,北五省行走,镖车万无一失,少一两银子,向我要。”

柳彪知道段老太爷不会有虚言,双手接旗,恭敬施礼,“老太爷,感恩不尽。”又向所有人拱手,“各位,再过龙泉关,请我我柳彪,柳彪会请你们喝好酒。若我不在,

会在龙泉关留话,段家庄的人住客栈算我的,坐茶馆算我的,不劳各位花一文钱!”

镖车装上银子,向前疾进。这回,柳彪在前面探路。

岂料刚行了二十多里,前面又出现了十余名绿林人物,一个个都是横眉竖目,凶神恶煞。

“镖车停下来。”劫匪大喝。

镖车停下后,两个受伤的保镖打算上前迎敌。柳彪拦住了他们,抽出腰间紫旗向那些劫匪挥了挥,道,“向各位借道,请各位赏一个面子,龙泉关柳彪,不会忘记这个交情。”

两个绿林人物走近,看了看紫色旗后,立刻拱一拱手:“得罪!得罪!有眼不识泰山,请!”

镖车平安无事通过。

柳彪便把紫色旗插在了第一辆镖车 上。 从此,镖车堂堂行过北五省,凭着那一面紫色旗, 镖车辘辘,风尘滚滚,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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