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春花秋月何时了(liǎo)？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qì)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栏 同：阑)
译文
春花秋月的美好时光什么时候结束的，以前的事情还记得多少？昨夜小楼上又吹来了春风，在这皓月当空的夜晚实在无法忍受回忆故国的伤痛。
精雕细刻的栏杆、玉石砌成的台阶应该都还在，只是我的容颜已经衰老。要问我心中有多少哀愁，就像那滚滚东流的春江之水没有尽头。
注释
1.春花秋月：指季节的更替。
2.了：了结，完结。
3.故国：指南唐故都金陵（今南京）。
4.雕栏玉砌：即雕花的栏杆和玉石砌成的台阶，这里泛指南唐宫殿。阑，一作“栏”。砌，台阶。
5.应犹：一作“依然”。
6.朱颜改：容颜衰老。
7.君：作者自称。
8.几多：多少。
过往朱颜
赏析
据说这首词是李煜于其生日所作,宋太宗知道后大怒，命人赐药把他毒死。这首词通过今昔交错对比，表达了一个亡国之君的无尽哀怨。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三春花开、中秋月圆多么美好,可词人却一反常态地希望它们早点了结,可见词人身为阶下囚后，最怕春花秋月勾起往事而伤怀。春花秋月年年有,往日的欢乐却不能重来,此时此刻南唐后主心中不只有悲苦，多少也有些悔恨之意。“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小楼那儿春风又起，春花即将盛开,然而故国却早已被灭亡,曾身为国君的自己如今居于囚室，听着春风，望着明月，如何不会触景生情，愁绪万千，夜不能寐？“又”字表明词人降宋后已苟活一年,加重了前两句流露的愁绪，也终于还是引出词人对故国往事的回忆。“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故国华丽的宫殿应该还在，可惜词人的容颜早就衰老且显得憔悴了。这里暗含着他对国土更姓、山河变色的感慨,体现着其心境之惨痛。
词人将美景与悲情，往昔与当今，景物与人事的对比融为一体，尤其是通过自然之永恒和人事之沧桑的强烈对比，将胸中之苦涩全部吐出，从而逼出末两句——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词人心中之愁宛如春水,奔腾汹涌、永无绝期。这高度的夸张与生动的比喻抒写出了不再抽象,形象可感的愁。
《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以明净、凝练的语言，运用比喻、对比、夸张等多种修辞手法，表达出词人的真情实感。全词结构完整细密,通过虚设问答把词人心中的愁绪贯注至结尾,然后以“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总收全篇,语尽意不尽,意境浑成高远,艺术境界颇高。
春花和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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