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时,我们被日本捐赠的抗疫物资上的留言刷了屏,有的网友直呼很暖心,很治愈,甚至有网友说这堪称一次“中国诗词大会”,虽后经证实,这些留言大多出自国人之手,但也不免令人感慨:看看那些古人,驾驭语言文字的能力,完爆我们这些只会玩手机的现代人啊!
如果将这次“战疫”,看作是一场战争,那么我们从《诗经》中去看看古人的战争吧。
一、《诗经·秦风·小戎》
小戎俴收,五楘梁辀。游环胁驱,阴靷鋈续。文茵畅毂,驾我骐馵。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
四牡孔阜,六辔在手。骐骝是中,騧骊是骖。龙盾之合,鋈以觼軜。言念君子,温其在邑。方何为期?胡然我念之。
俴驷孔群,厹矛鋈錞。蒙伐有苑,虎韔镂膺。交韔二弓,竹闭绲滕。言念君子,载寝载兴。厌厌良人,秩秩德音。
这首诗是不是很“秦风”?在秦国,男儿习武成风,从军参战,为国效劳,是为时尚。正如此诗夸耀秦师强大,阵容壮观那样,举国崇军事,尚武力,正是“秦风”一大特点。诗中描写的那位女子,眼中所见,心中所想,都带有“秦风”的烙印。在她心目中,其夫是个英俊勇敢的男子汉,他参加的军队是一支虎狼之师;他驾着战车,征讨西戎,她为有这样一位丈夫而感到骄傲。
然而,这首诗很思念。秦师出征时,家人必往送行,征人之妻当在其中。事后,我们仿佛能够看到这个妇人在眉飞色舞地同她的好姊妹炫耀自己的骄傲,回味丈夫给她留下的美好形象,眉宇间,充满着仰慕之心和思念之情。虽然她思念千里之外的丈夫,但她并没有拖丈夫的后腿,也没有流露出哀怨情绪。
但是,“我只想要我的夫君呀!”
二、《诗经·邶风·击鼓》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是不是有熟悉的味道?对了,就是“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多么平凡的相许,却又那样的刻骨铭心,这爱情的盟誓,已经成为了千百年来人们永久的追求与不变的情怀。战争在这样的誓言下,更显它的惨烈与悲凉。这个男子以他的心灵之美,对战争进行了无言的控诉,深深打动了人们的心弦。正如海明威的《永别了,武器》中,主人公迷惘不知为谁而战,于是偕了女护士逃离了肉食者们自以为神圣的战场。平心而论,战场上的刀光剑影、血肉模糊、尸骨横陈,到底比不上老婆孩子热炕头更有魔力。男儿躬耕事亲,与妻白头偕老,又有何不可?
三、《诗经·小雅·六月》
六月栖栖,戎车既饬。四牡骙骙,载是常服。玁狁孔炽,我是用急。王于出征,以匡王国。
比物四骊,闲之维则。维此六月,既成我服。我服既成,于三十里。王于出征,以佐天子。
四牡修广,其大有颙。薄伐玁狁,以奏肤公。有严有翼,共武之服。共武之服,以定王国。
玁狁匪茹,整居焦获。侵镐及方,至于泾阳。织文鸟章,白旆央央。元戎十乘,以先启行。
戎车既安,如轾如轩。四牡既佶,既佶且闲。薄伐玁狁,至于大原。文武吉甫,万邦为宪。
吉甫燕喜,既多受祉。来归自镐,我行永久。饮御诸友,炰鳖脍鲤。侯谁在矣?张仲孝友。
满满的喜悦和自豪。六月农事虽忙,但当战报传来时,马上就是刀出鞘、箭上弦、马嘶人喊,一场恶战。当我师力克来犯之敌,胜利的喜悦感,浩荡而雄阔。所以,千余载之后,仍然有人慨叹:男儿何不带吴钩!
四、《诗经·秦风·无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这是战歌!在秦王誓师的时候,此诗犹如一首血誓;更多的动员都显得苍白,无需多言,已是磨刀霍霍、舞戈挥戟的火烈场面。
十年了,看过《我的团长我的团》的小伙伴们,龙文章带着炮灰们由缅甸回撤时嘶喊的“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是否仍在耳边轰响?读了这一首你才知道什么是慷慨激昂、同仇敌忾!怎么样?论战争还是看“秦风”。
看了古人驾驭语言文字的这一波操作,是不是有今人不如古人的同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