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母亲
作者:孟兵团
母亲离世十天后,我写了这篇文章,不仅是怀念母亲,也是我心中的感叹!撰写《怀念母亲》一文时,我又泪流满面,伤痛不已。“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母亲不在了,而今我再也无以报答慈母的养育之恩,唯以此来怀念自己最亲爱的母亲。
母亲走了,生命定格在了2022年农历六月初六(公历7月4日)下午三时左右,终年70岁。最让人难以接受而伤心的是,170天里我失去了两位亲人,弟弟因心梗或动脉夹层于同年一月十四日(公历)离世。
母亲走得很安详,没有痛苦。在生命最后的两个小时里,就像燃尽的蜡烛,慢慢停止了呼吸。母亲走了,永远地走了,像睡着了一样。
回想得病之初,我们给母亲选择了较为先进的医院治疗(上海长海医院),当时母亲害怕手术后出现意外,宁是选择了保守治疗,但效果还是不错的,后来因脑梗、高血糖和冠心病等多种疾病缠身复发,接续治疗后期就半身不遂了,就这样她顽强的生活了12年,还为三弟家照看小孩直至上了初中,这一点我家三弟是最欣慰的。
在母亲临走前四个多月的日子里,我和妻子陪伴整整4个月,妻子在饮食上变尽方式极尽调理,爱吃什么,马上买来,要吃什么,立刻做好……可以说,在这期间,母亲吃遍了自己爱吃的东西,没吃过的也吃到了。我和妻子“话疗”“陪疗”则齐上阵。每天陪聊更是成了我的必修课,我和母亲说我们的过去,谈我们的现在,说到开心处,母亲总会眉开眼笑,幸福满满!我说笑话给她听,拿手机让她看戏……我们变着法子逗母亲开心。什么时间吃药,什么时间吃饭,什么时间吃水果,我都一一搭配好,虽然平时我和妻子都要上班,但家中有老父亲照看着,而我和妻子都尽可能的早回来……我俩各司其职,各施本领。
左邻右舍都说:“你们两口子真孝顺”!可是,我想用我妻子的一句话说:“与其说是我俩尽到了孝心,不如说是母亲成全了我俩”,是母亲成全了我俩的孝心;是母亲在这期间让我俩懂得了亲情的可贵;是母亲拉近了我俩和兄妹间的关系;是母亲让我俩懂得了善有善终……母亲走的当天和下葬前的一天,天也落泪了,我想是不是老天也替我们难过!母亲走了,所有的亲朋好友都很伤心,左邻右舍都为之动容,我们更是痛心至极。
虽然我知道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谁都脱不了,谁都会病死,但真正要面临生离死别,心里还是很难受的!
母亲生病时,我们感觉跟母亲在一起的每一天、每一时都是那么珍惜;母亲合上眼时,我们感觉跟母亲在一起的每一刻、每一分是那么珍惜;母亲被火化后,我们感觉跟母亲在一起每一分、每一秒又是那么珍惜。母亲下葬那一刻我们真是肝肠寸断,那一刻,才真的体味到了什么叫生离死别,阴阳两隔。
母亲离开人世前的4个月里,在陪伴母亲的日子里,我得到了很多,亲情和对人生的感悟。我知道了亲情的可贵,生命的顽强和幸福的含义。
我不想为母亲树碑立传,但我想在母亲离开我们之后,给母亲留下点什么,让世代子孙记住她。母亲离世后的发丧,我们兄妹仨人在我们村给母亲操办的相比而言还是“风光”的,虽然母亲活着没有这么风光,但走之后也让母亲在九泉之下能够安息了!但愿母亲在天堂没有病痛。
母亲是伟大的。母亲在没生病时,经常跟我讲她的过去,一说起来蛮自豪的样子,我从母亲口中了解到了很多。
自从我记忆起,母亲就一个人支撑着这个家,那时我的父亲常年到怀远荣军医院住院治疗精神病(一住就是小半年),母亲带着我们兄妹四人,属实不容易,生活的艰辛只有经历过才知道其中的难处。记不清是那一年春节了,大年初一,家家户户早晨都吃饺子,母亲也和大众家庭一样,起得很早烧锅下饺子,但当锅里水烧开后,准备下饺子时,打开笼布下头天晚上包好的饺子,吓了一跳,一个饺子都没有,但笼布好好的,到现在我都没搞明白当时的原因。母亲没有吭声,又重新和面重新包,当我们兄妹几个起床后,年初一的饺子也正常吃上了,好强的母亲当时也没有说这件事,后来我们长大后才从母亲口中得知。
我10多岁那年,母亲一个人顶着月光,一晚上就把我们家“河西”那块2.2亩地的小麦全部手工割完。现在想想,母亲是多么的能干,恐怕别人看笑话,母亲硬是争了口气。母亲在我们村为人善良,不管谁家有事,她都去帮助,从不计较得失。特别是我参军后,每次探亲回来带的好吃的,母亲都是均分给左邻右舍,经常说道:“大家都品尝一下,这是我大儿子从部队带回来的”。当时听后没有什么感觉,可现在回想一下母亲真的是为儿子有出息了,她自豪和骄傲,但她也处处为他人着想。
我很小的时候,也做过一次让母亲特别伤心的事,到现在兄妹几个闲余之时还叫我的外号“撵嫏净”。外号的由来是,我很小的时候,我的外婆给我们家把粮食淘好,准备吃午饭的时候,也记不清楚当时外婆说了什么,我就不让她在我们家吃饭,非让她回自己家,后来外婆真的没有吃饭就生气的回去了,这件事母亲好好的揍了我一顿,也是平生以来挨揍最狠的一次,现在想想当时真的不应该把外婆赶走,多少年过去了,我心中一直很内疚。
从我记忆起,亲戚对我们家就特别的关心,特别是大姨一家子,当时物资匮乏,几个表哥表姐每周都给俺家送吃的,还帮我们家干农活,干农活的次数太多了,都记不清了,但我一直记在心中。
母亲这次离世,接近80岁的大姨亲自来吊唁,使我特别感动,表哥表弟表姐们更不用说了,都特别的伤心!在棺屋里和我的二表姐闲聊天时,才得知当初我母亲想向大姨家要一个女儿,当时我们家太穷,两个表姐都不同意来(但两个表姐都是轮流来给家里干活),后来两个表姐抓“龟”决定胜负,后来是二表姐输了,但也没有真过来,听了这个故事后我内心十分的感动。到现在我的内心世界里,还是认为和大姨及大姨家的几个孩子特别的亲近,虽然平时忙与工作不太联系,但骨子里的亲情是永远割舍不掉的。母亲拿他们和自己家的孩子一样,疼他们起来比我们还亲。我用语言是无法表达心情,在此,只能道一声,大姨恁老身体安康!
母亲心地善良,没有仇家,尽管日子不富裕,但个性特别强,年轻时经常和爷爷奶奶家吵架(原因是我的奶奶太拐),不管如何,母亲还给他们送终了。
母亲是不易的,却也是幸福的。母亲从小虽没有大富大贵,却也受尽宠爱,没结婚时,姥爷、姥姥拿着像宝贝似的,不缺吃、不缺花。婚后虽然经历了许多,但都过来了,正当应该享福的时候,她老人家却离我们远去了。所以,母亲一生虽然不易,却也是幸福的,是有福的。试想一下,有多少人,能像母亲这样到老有这么多儿女伺候。想想这些,心里舒坦了许多。
母亲是坚强的,也是乐观的。母亲的坚强、乐观不仅体现在平时的生活中,更主要的是表现在患病期间。要知道,12年的半身不遂是最折磨人的,但母亲守着子孙们从来没有喊过一句困难和不方便的话,就连临走前的4个月,瘫痪在床3个月的日子里,母亲都没有叫一声苦,她面对着我们时,大口吃饭,有说有笑,我知道,母亲这是怕我们担心,做样子给我们看。也许,母亲生命里原本就带着一股坚强,也许,她心里有某种信念,也许,她骨子里就是乐观的。我想,母亲患病期间,儿女的细心照顾,亲人的关心,也是她坚强乐观的动力之一。总之,母亲的坚强和乐观,让我们叹服。
病危之前,我没有出现在眼前,这也是我一生的遗憾!弟弟妹妹还有她的孙子孙女守在临终前的那一刻,可以说是伤心透顶,母亲连一句遗言都没有留下,很安详的走了。母亲至始至终最疼二弟,就连她临终前期,我们告知二弟已不在了,她还是特别坚强,只是眼含泪水,还是有点不太相信这个事实。
母亲走了,永远地走了,再也回不来了……但我从母亲身上学会了很多,并且终生难忘。
愿母亲在去天堂的路上一路走好!愿天堂里离别170天后团圆的娘俩美满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