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 相思了无益,悔当初相见。
——朱彝尊《忆少年·飞花时节》
“相思了无益,悔当初相见”是朱彝尊的词《忆少年·飞花时节》中的句子,全词是:
飞花时节,垂杨巷陌,东风庭院。重帘尚如昔,但窥帘人远。
叶底歌莺梁上燕,一声声伴人幽怨。相思了无益,悔当初相见。
忆少年,词牌名,宋代苏门四学士之一的晁补之创制。调名本意是抒发青春已去、年华易逝的感慨。少年, 年少的男子,指男子青春时期。唐代诗人顾况《登楼望水》一诗中有“鸟啼花发柳含烟,掷却风光忆少年”的诗句。“忆少年”词牌可能源于此。
朱彝尊的这首《忆少年》是一首言情词,词中所写的主人公是一个独守空闺、陷入相思之中的女子。
上阕写春天的美景,含蓄地引出相思。“飞花时节,垂杨巷陌,东风庭院。”如同一组移动的镜头,由漫天的飞花到垂着杨柳的小巷,最后定格在东风轻拂的庭院。一组移动的镜头,交代了季节、地点,为相思提供了典型的环境。“重帘尚如昔,但窥帘人远。”庭院里门上垂着的帘子依旧,只是当初透过门帘偷窥的人在遥远的地方。“窥帘人远”也可以理解为不知道当初自己透过门帘偷偷看见的人在什么地方。
下阕写院内和室内的景,抒发相思之情。“叶底歌莺梁上燕,一声声伴人幽怨。”庭院里树叶下的黄莺唱着动听的歌,屋里梁上成双成对的小燕子在呢喃,莺声燕语传达的恩爱使满怀幽怨的女子生出怨恨之情,一气之下生出这样的想法:“相思了无益,悔当初相见。”相思一点儿用也没有,真后悔当初见了那个人一面。俗话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朱彝尊的词句化用俗语,但舍弃了俗语中的责怪之意。
朱彝尊是清代词坛领袖,词律工严,用字致密清新,意境清雅净亮。这首小词就体现了朱彝尊的这些风格。上阕用“飞花时节,垂杨巷陌,东风庭院”为写相思营造典型环境,下阕用“叶底歌莺梁上燕”反衬人物的幽怨,最后用“相思了无益,悔当初相见”写人物因思到极点而生怨、因爱到极点而生恨的心理,这几乎是所有青年男女相爱、相恋、相思过程中都曾经有过的感受。全词景物描写细致入微,感情真挚细腻,由景物描写逐渐过渡到内心呼唤,情感渐渐升级,用“幽怨”收束全词,使感情达到高潮而不止于高潮,几乎每一个人都可能在情感上与“相思了无益,悔当初相见”产生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