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超/来自网络)
西汉(公元前202年—8年)末期累积的国内矛盾瞬间爆发后,各地起义风起云涌,王莽(公元前45年—23年)趁机夺权建立新朝(8—23年),但很快更始军攻陷长安,王莽死于乱军,新朝遂灭。
西汉皇室后裔刘秀,在乱军中杀出一条血路,成功建立了东汉王朝,并且在短时间内归拢人心、发展民生,抑制大地主、豪强的兼并势力,荡平了国内多支割据政权和武装,于公元36年统一全国,史称“光武中兴”。
公元57年(汉光武帝中元二年),刘秀驾崩,其第四子刘庄即位,是为汉明帝,这时候,中国史上著名外交家、军事家班超(32年—102年)出现了,他一生历仕汉明帝、汉章帝、汉和帝三朝,因为东汉的强盛特别是西域疆土的回归做出的历史性巨大贡献而名标青史。
班超之父父亲班彪是著名史学家,《汉书》作者班固之幼弟,妹妹班昭也是一位著名史学家。
班超从小饱读诗书,学富五车,在兄长影响下,从历史中汲取了很多营养,也萌发了强烈的报国之志。
稍长,他决心改变仅仅作为一介儒生的现状,准备献身军旅,他说:“大丈夫无他志略,犹当效 傅介子, 张骞立功异域,以取封侯,安能久事笔砚间乎?”(见《后汉书·班超传》),这就是“投笔从戎”典故的由来。
公元16年(新始皇天凤三年),王莽派往西域的武威将军王骏在焉耆被杀,公元23年王莽被杀,中原在西域最后一任西域都护李崇失踪,西域的主权失去了,北匈奴人重新控制西域,仍然和过去一样,疯狂奴役西域各族人民,直至东汉王朝建立后,国政趋于稳定,人们的目光才再次投向那片美丽的土地。
西域诸城邦国家历经西汉长期有效治理,经济社会有了长足进步,北匈奴人充分利用了这些成果,徒增实力,进而以西域为跳板,不断进兵威胁河西走廊地区。
公元73年(东汉明帝永平十六年),奉车都尉窦固(东汉大将,驸马,打击匈奴的代表人物之一)等人率军攻打北匈奴,班超第一次随军出征,在军中任假司马(代理司马)之职。
在伊吾(今新疆哈密)战役中,班超身先士卒在蒲类海(今新疆巴里昆湖)与北匈奴人交战,斩获甚多。
窦固很赏识他的才干,于是派他和从事郭恂一起出使西域。
(班超出使西域图/来自网络)
经过准备之后,班超和郭恂率领部下向西域进发,先到达了鄯善(今新疆罗布泊西南)国。
初来乍到,曾经的中原藩属鄯善国国王对班超等礼数颇为周到,但不久突然态度大变,一下子显得疏懈冷淡。
班超看出了端倪,对部下说:“你们难道没觉察鄯善王的态度变得淡漠了么?这一定是北匈奴有使者来到这里,让他犹豫不决,不知道该服从谁好的原因。头脑清醒的人能够预见到还未发生的事情,何况现在已明摆着呢!”
于是,班超便把接待他们的鄯善侍者找来,突然发问:“我知道北匈奴的使者来了好些天了,他们现在住在哪里?”侍者猝不及防,只好照实交代确实北匈奴人的使者也到了。
班超下令把侍者关押起来,以防泄露消息。
接着,立即召集部下三十六人,饮酒高会。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皆已微醺,此时班超忽然站将起来言语激动地说:“你们诸位与我都身处边地西域,都想通过立功来求得富贵荣华。现在北匈奴的使者来了才几天,鄯善王对我们就不以礼相待了。如果一旦鄯善王把我们绑送到北匈奴去,我们不都成了豺狼口中的食物了嘛,你们看该怎么办?”
大家都齐声道:“我们现在处于危亡的境地,是生是死,就由假司马大人您决定吧。”
班超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现在的办法,只有乘夜用火进攻北匈奴使者了,他们不知道我们究竟有多少人,一定会感到很害怕,我们正好可以趁机消灭他们。只要消灭了他们,鄯善王就会老实了,我们也就大功就告成。”
有人提出疑问:“要这样做是不是和郭从事商量一下。”
班超大怒说:“是凶是吉,就在于此事。郭从事是平庸的文官,他听到这事必定会因为害怕而暴露我们的计划,我们就会白白送死而落下不好的名声,这就称不上是壮士了。”终于成功说服了众人。
天刚擦黑,班超就率众直奔北匈奴使者驻地。
当时正刮着大风,天气状况非常有利于突袭。
班超把30余人做了分工:十个人拿着鼓藏在敌人驻地的后方,约好一见火起,就猛敲战鼓,大声呐喊;另一些人拿着刀枪弓弩埋伏在门两边。
安排停当后,班超顺风纵火,一时间三十六人前后鼓噪,声势喧天,仿佛来了千军万马。
匈奴人乱作一团,风借火势越烧越旺,以致逃遁无门。
班超冲锋在前,亲手斩杀三个匈奴人,他的部下也杀死了三十多人,其余匈奴人都葬身火海。
第二天,若无其事般的班超将此事通报给郭恂,郭恂大惊,接着脸上出现了嫉妒的面色。
班超知他心存不爽,便抬起手来对他说:“你尽管没有与我们一起行动,但我班超又怎么忍心独占这份功劳呢?大家都有份。”
郭恂这才开心起来。
商议好那般那般以后,班超派人请来鄯善王,把匈奴使者等人的首级给他看,鄯善王大惊失色,消息传出,鄯善举国震恐,那是后话。
看到震慑目的已经达到,班超好言抚慰鄯善王,后者也顺势连忙表示一直愿意归附汉廷云云,并主动把自己的王子送到汉廷为质。
窦固将此事如实上报朝廷,汉明帝刘庄非常高兴,非常欣赏班超的勇敢和韬略,并指示其继续出使西域,收复仍然被匈奴人控制的其他固有疆域。窦固认为地远任务艰巨,表示希望给班超增派些人手,但班超说自己原先的三十余人够用了,如果加了人马,万一出现不测,岂不损失更大,算是婉拒了好意。
班超等人再次向西域进发。
到于阗(今新疆和田)国,恰逢于阗王广德刚刚攻破莎车(今新疆莎车)国,在天山南道称雄,而北匈奴派使者长驻于阗,对外说是保护于阗,实际上掌握着于阗的大权。
这种情形下,于阗王对班超一行的态度颇为冷淡。
那时候,于阗的巫风兴盛。一天,巫师对于阗王说:“天神发怒了,你们为什么想去归顺汉朝?汉使有一匹嘴黑毛黄的好马,你们赶快把它弄来给我祭祀天神!”
于阗王派宰相来向班超讨要那匹马。早已对于阗内部情况了如指掌的班超痛快答应这一非常不合理的要求,让于阗王很诧异。
但是班超提出要巫师自己来牵马,待巫师一到,班超便不由分说其他杀死,并逮捕了同来的于阗宰相,痛打数百皮鞭。
班超把巫师的首级送交于阗王,并亲自上门晓以大义、告知利害,并用历史上于阗一直臣服中原而突然叛变不遵道义的角度批评他。
于阗王本来就听说过班超在鄯善国诛杀匈奴使者的作为,因此颇为惶恐,当即下令杀死北匈奴使者,重新归附汉廷。
班超代表中央政府重赏了于阗国王和他的臣子,成功镇抚于阗。此后不久,西域诸国全都派了王子到汉廷为质,西域与中央中断了六十五年的从属关系,在班超的大智大勇的努力下全面恢复正常。
(东汉疆域/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