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是我国重要的文化组成部分,诗歌韵律十足,朗朗上口,小到未开蒙的稚童,上到耄耋老翁,都能随口吟诵几首,可见其受欢迎之深与广。唐诗自初唐伊始,到盛唐见鼎盛之象,前有初唐四杰,后有李白杜甫等皆是称雄一时,可以说是百家争鸣、各领风骚。这是唐诗的黄金时代。
然而要论诗,诗人陈子昂作为这个黄金时代一个非常重要的标识,是绝对不能绕过的。陈子昂的诗作,雄浑健朗,风骨端直,颇有汉朝司马相如之风,其后更是引领了唐诗全新的潮流。陈子昂也被认为“天下文宗”,名噪一时。虽然现在看来陈子昂不是边塞诗人的代表人物,然而他也曾作诗一首,只为送别即将出征的好友,全诗对于东征西讨、保家卫国的气概表现非常豪迈,且手法极为独到。
一、《送魏大从军》赏析
匈奴犹未灭,魏绛复从戎。
怅别三河道,言追六郡雄。
雁山横代北,狐塞接云中。
勿使燕然上,惟留汉将功。
——唐 陈子昂
白话意译:
匈奴尚未被我们消灭,于是友人魏大就像魏绛一样再次从军准备出征。我与魏大在三河道告别,心中怅然,希望这次出征,祝愿魏大能像赵充国那般戍守边疆立下赫赫战功。代州以北横亘着巍峨的燕山,飞狐塞地势险要连接着云中。我们大唐名将,可不能让燕然山上,只留有汉将的功勋啊!
众所周知,士气是战争当中非常重要的决定性因素,所以将士临阵之前多有激励。这首诗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创作出来的。全诗首句连用两个典故,直切主题。“匈奴犹未灭”取典霍去病“匈奴未灭,无以家为”,指代如今国家边境遭到入侵,所以友人魏大从戎,诗人希望魏大能够像春秋时期的“魏绛”一样,戍边卫国多立战功。
与友人匆匆分别,我们心中不免都有些不痛快,但因为“雁山横代北,狐塞接云中”——边境作为国家繁华地带的屏障,地势险峻,非常重要。一旦陷落,后果不堪设想。如今军情紧急,正是为国效力之时,自然是舍我其谁!于是我们彼此打起,我告诉魏大他一定能像汉朝“六郡良家子”赵充国一样保境安民。
最后一句可以说是豪气干云。千万不要让燕然山上,只留下汉朝将军的名字。仅一句,就道尽泱泱大唐武德充沛,一派大国气象。可以想见,诗人激励友人的口吻,就像是“喂,好好干啊,可不能让他们独自得意啊!”一般轻松自然,可见诗人与魏大友谊颇深,也呼应首句的“匈奴犹未灭”。犹未灭?那咱就去灭啊!全诗一挥而就,行文自然,作为鼓舞友人的诗作,精神内核强调的就是振作奋发,气势雄浑豪迈。读来令人只觉豪情在胸中激荡,可以说是尽显汉魏遗风。
二、封狼居胥、勒石燕然
陈子昂的诗,活用两个汉朝的典故,使得整首诗气势非凡,这两个典故就是封狼居胥、勒石燕然。这两个成就,可以说是汉以后所有朝代所期望达成的目标,是无数华夏儿郎魂牵梦萦的理想。汉代骠骑将军霍去病兵锋直抵贝加尔湖,封狼居胥,从此漠南无王庭。霍去病克敌服远,武定四方,冠军侯之名自此响彻天下,名垂千古。
无独有偶,东汉时期永元元年,大汉车骑将军窦宪大破北匈奴,遣兵追击北匈奴单于至西海。其后登上燕然山,刻石勒功以记。《汉书》的作者、时任窦宪幕僚的班固亲笔题刻《燕然山铭》。后人将封狼居胥、勒石燕然作为汉匈之战最好的注脚与答案,也将此作为汉民族最高的对外军事荣誉而传唱。
这两个典故,着实给陈子昂的诗以别样风采。但今天作为结语的,来自西汉名将陈汤。
“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