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参《火山云歌送别》
火山突兀赤亭口,火山五月火云厚。
火云满山凝未开,飞鸟千里不敢来。
平明乍逐胡风断,薄暮浑随塞雨回。
缭绕斜吞铁关树,氛氲半掩交河戍。
迢迢绝路火山东,山上孤云随马去。
注:
火山,火焰山,在新疆吐鲁番东。山为红砂岩构成,其地气候干热,故名。赤亭口,今火焰山胜金口。凝,凝聚。开,消散。平明,天亮。乍,刚刚。断,消失。薄暮,傍晚。浑,全。铁关,铁门关,地名,在今新疆博斯腾湖之西。氛氲,云气弥漫的样子。交河,地名,在今新疆吐鲁番一带。戍,边防城堡。迢迢,遥远。
译:
火山势入云,高耸赤亭口。
火山交五月,火去聚集厚。
火云堆满山,凝结不散开。
鸟儿飞千里,不敢火山来。
天亮胡风刮,火云被吹走。
傍晚塞雨起,火云全回头。
烟霭缭绕铁关树,遮尽交河几戍楼。
火山之东征路遥,伴君登马孤云飘。
评:
此诗描绘了飘忽聚散,变幻万千的火山云的瑰丽奇观,并由孤云伴随友人东归点出与友人惜别的真挚情意。
写火山云的瑰丽奇观,先从产生火山云的火山写起。首句点明火山后位置与外形特征。火山突兀高耸,是凌空高翔的飞鸟不敢来的原因,也是下面诗人有“山上孤云随马去”错觉的依据。次句由火山引出火山云,“厚”是对火云的总印象。“火云”句既是对火云产生于火山的形象表达,又是对“火云厚”的主观感觉。“平明”四句是对“凝未开”的具体描绘。火云平明刚刚被胡风吹散,薄暮又全随塞雨返回,正表明火云之厚,又写出火云的动荡变幻。这种动荡变幻不是消散,而是重叠,而是“凝未开”。正因为火云的动荡,才使得铁关树木,交河戍楼笼罩其间,若隐若现。“呑,掩”二字,写出了浓厚火云的力度。这几句仍未脱离“满山火云凝未开”的总体印象。
诗的前面八句铺陈描绘火山云,末二句转写送别。诗中火山云是作为送别背景进行描摹的。因此,写送别时也不抛开火山云,而说火山上的一朵孤云也伴随着友人一道登马东归。这就使得全诗两部分内容有机地结合成一体了。
火山云这一景观,此前未有诗人写过。岑参此诗可以说是开拓了诗歌的表现领域,有开创性的意义。在这个意义上说,此诗无疑是为我们的诗歌宝库提供了一份特异的财富。
附图八幅,岑参诗意图
火山五月火云厚,火云满山凝未开。
迢迢征路火山东,山上孤云随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