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日和韩魏公注释(九日和韩魏公诗歌鉴赏)

九日和韩魏公〔一〕 苏洵

晚岁登门最不才,萧萧华发映惊罍〔二〕。不堪丞相延东阁〔三〕,闲伴诸儒老曲台〔四〕。佳节久从愁里过,壮心偶傍醉中来〔五〕。暮归冲雨寒无睡,自把新诗百遍开〔六〕。(《苏洵集笺注》佚诗二)

〔注释〕

〔一〕九日:重阳节。韩魏公:指韩琦(一00八—一0七五)字稚圭,相州安阳(今属河南)人,历仕仁宗、英宗、神宗三朝,位至宰相,封魏国公.著有《安阳集》。王文诰《苏诗总案》卷一系此诗于嘉祐元年(一0五六),并云:“此条(叶)梦得误以嘉祐为至和,已删去。”叶系“至和间”误,王系嘉祐元年亦误。韩琦(安阳集》有《乙已重阳》诗(见附录),从用韵及苏、韩两诗皆言及“雨”,可断言苏洵所和即《乙已重阳》。乙已为英宗治平二年(一0六六),洵诗即作于这年重阳节夜。且诗中有“不堪丞相延东阁”句,韩琦嘉祐年为枢密使,还未作丞相;又有“闲伴诸儒老曲台”句,曲台指太常寺,苏洵编太常礼书乃嘉祐六年事,系嘉祐元年显然与诗意不合,方回已有辨证(见附录),王文诰偶有疏忽。此诗首联写自己晚年才成为韩琦座上客,参与韩的家宴;颔联感谢韩对自己的礼遇,但从“闲”、“老”二字也可看出对韩未更加重用略有怨言;颈联进一步抒发一生不得志之情,但仍有壮心未已之意;尾联写宴後归家情景,暮色沉沉,寒雨潇潇,展轻反侧,夜不能寐,给人以凄凉之感,集中表现了他壮志不酬的苦闷。这首诗在苏洵诗作中堪称压卷之作。

〔二〕罍:青铜酒器,比酒樽大,後泛指盛酒器。《诗·周南·卷耳》:“我姑酌彼金罍。”

〔三〕不堪:不配,不敢当。东阁:《汉书·公孙弘传》:“弘自见为举首,起徒步,数年至宰相,封侯,于是起客馆,开东阁,以延贤人。”颜师古注:“阁者,小门也,东向开之,避当庭门而引宾客,以别于椽吏官属也。”此以公孙弘事喻韩琦。韩琦于嘉祐元年(一0五六)八月任枢密使,嘉祐三年(一0五八)六月加同平意事,至英宗治平四年(一0六八)罢相。

〔四〕曲台:唐王彦威为太常,撰《曲台新记》,故称太常为曲台。据《续资治通鉴长编》,苏洵于嘉祐六年(一0六一)七月霸州文安县主簿,同修纂礼书。

〔五〕“佳节久从愁里过”二句:叶梦得《石林诗话》引此诗,“久从”作“屡从”,“偶傍”作“时傍”;方回《瀛奎律髓》录此诗,“久从”作“已从”。方回以为“五六要是佳句。”《杨升庵诗话》卷四:“白乐天诗有‘百年愁里过,万感醉中来’之句,老苏未必祖袭,盖偶同耳。”

〔六〕“暮归冲雨寒无睡”二句:方回说:“是日有雨,所和诗非席上所赋,其曰‘暮归冲雨寒无睡’,乃是饮归而和此诗也。”(《瀛奎律髓汇评》卷十六)

附录

《石林诗话》卷下:苏明允至和间来京师,既为欧阳文忠公所知,其名翕然。韩忠宪诸公皆待以上客。尝遇重阳,忠宪置酒私第,惟文忠与一二执政,而明允乃以布衣参其间,都人以为异礼。席间赋诗,明允有“佳节屡从愁里过,壮心时傍醉中来”之句,其意气尤不少衰。明允诗不多见,然精深有味,语不徒发,正类其文。如《读易》诗云:“谁为善相应嫌瘦,後有知音可废弹。”婉而不迫,哀而不伤,所作自不必多也。

《朱子语类》卷一三0:老苏之出,当时甚敬崇之,惟荆公不以为然,故其父子皆切齿之。然老苏诗云:‘老态尽从愁里过,壮心偏傍醉中来。’如此无所守,岂不为他荆公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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