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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诗的作者刘禹锡,字梦得,唐代著名诗人,有“诗豪”之称,与柳宗元并称“刘柳”,与白居易合称“刘白”。
“酬”是酬答、酬赠、回敬的意思,这是刘禹锡酬答白居易的一首七律。
“乐天”指白居易。白居易,字乐天,晚号香山居士,有“诗魔”“诗王”之称,是唐代著名的现实主义诗人,唐代新乐府运动的倡导者。
“扬州初逢”交代了刘禹锡和白居易相遇的地点。“席上”是具体环境,是当时的淮南节度使王播在扬州设宴招待刘禹锡,席上白居易作陪。
刘禹锡曾参加过王叔文领导的“永贞革新”,失败后被贬谪二十多年。当时因为这场革新而被贬受迫害的官员主要是“二王八司马”,刘禹锡、柳宗元都在“八司马”之列。
二十多年后,刘禹锡才被召回京城,途中路过扬州。淮南节度使王播十分仰慕刘禹锡的诗名和品行,于是设宴招待。席间,白居易写了一首《醉赠刘二十八使君》赠给刘禹锡,为他长达二十三年的贬谪遭遇鸣不平。白居易是这样写的:
为我引杯添酒饮,与君把箸击盘歌。
诗称国手徒为尔,命压人头不奈何。
举眼风光长寂寞,满朝官职独蹉跎。
亦知合被才名折,二十三年折太多。
刘禹锡在席上当即写下这首《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相答:
巴山楚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
怀旧空吟闻笛赋,到乡翻似烂柯人。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今日听君歌一曲,暂凭杯酒长精神。
这首酬答之作的境界其实是高于白居易的赠诗的,成为不朽的传世名篇。
首联:巴山楚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
“巴山楚水”交代了刘禹锡被贬之地的荒僻,“巴”地多山,刘禹锡曾被贬在原四川奉节一带;“楚”地多水,诗人曾被贬在湖南一带。在唐朝时,这些地方都是非常荒僻之地。“二十三年”交代了被贬时间之长。“凄凉地”“弃置身”表达了诗人长期谪居的寂寞和痛苦,抑制已久的愤慨和无限悲凉。
颔联:怀旧空吟闻笛赋,到乡翻似烂柯人。
这一联用典。借用“闻笛赋”和“烂柯人”两个典故,抒发了诗人归来的感触。
“闻笛赋”指西晋向秀所作的《思旧赋》。向秀和嵇康是好朋友,嵇康因不满司马氏集团而被杀,向秀经过嵇康故居时,听见有人吹笛,不禁悲从中来,于是作《思旧赋》。刘禹锡借用这个典故,抒发了对已故战友王叔文等人的怀念。
“烂柯人”指晋人王质。王质上山砍柴,见两童子下棋,就停下观看。等棋局终了,手中的斧柄已经朽烂。回到村里,才知道已过了一百年,同时代的人都已死尽。刘禹锡借用这个典故,抒发了恍如隔世的感受,对时光流逝,人事变迁的感叹。
通过这一联,可以想见面对着人事全非、今非昔比、恍如隔世的现状,诗人百感交集,无限悲痛怅惘之情油然而生。
颈联: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这一联诗人以新陈代谢的自然规律暗示官场上的新旧交替。这是传诵千古的名句,蕴含哲理,揭示了新陈代谢的客观规律。
诗句的本义是抒发诗人的身世之感。“沉舟”“病树”比喻诗人仕途上的沉沦;“千帆过”“万木春”比喻自己被贬后,新贵们的仕途得意。
诗句的引申义是,蕴含了新陈代谢的哲理,使诗句具有了普遍意义。后人引用此句,是指新生事物无比美好,社会总是向前发展的。
从诗句的本义来看,诗人对比了自己的沉沦和新贵们的得势,激愤之情达到了顶点。从诗句蕴含的哲理来看,又充分体现出一种豁达开朗的心境,表现出诗人的坚定信念和乐观精神。意思是说:个人的沉沦算不了什么,社会总是向前发展的,未来肯定会比现在美好。
尾联:今日听君歌一曲,暂凭杯酒长精神。
尾联回应了诗的题目,点明了“酬赠”的题意。“今日听君歌一曲”是指听到白居易在席上把箸击盘,吟唱的《醉赠刘二十八使君》。“暂凭杯酒长精神”是诗人的自勉,再次表达了诗人的坚定信念和乐观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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