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初，桓南郡、杨广共说殷荆州，宜夺殷觊南蛮以自树。觊亦即晓其旨。尝因行散，率尔去下舍，便不复还，内外无预知者。意色萧然，远同斗生之无愠。时论以此多之。
【引子】①桓南郡，桓玄，字敬道，继承父亲桓温的爵位，封为南郡公。和殷仲堪是好友。②杨广，殷仲堪的密友。在殷担任荆州刺史时，任用杨广的弟弟杨佺（读“全”，古时传说中的仙人）期为司马。殷仲堪起兵造反，全权委托杨氏兄弟掌管军事。③殷觊（读“记”），字伯通，任南蛮校尉（掌管南蛮地区的长官）。他是殷仲堪的堂兄。殷仲堪想邀他起兵谋反，殷觊不参加。杨广劝仲堪杀殷觊，仲堪不同意。后殷觊自动让位。④行散，魏晋士大夫喜欢服五石散（鲁迅先生考证为石钟乳、石硫黄、白石英、紫石英、赤石脂）。服用后必须走路以便散发，即“行散”。⑤率尔，鲁莽草率、随随便便。⑥下舍，住宅。⑦萧然，逍遥悠闲。⑧斗生，指春秋时楚国令尹（宰相）子文，即斗穀於菟（读：斗够吴图）。《论语·公冶长》讲，他三次做令尹，没有高兴的神色；又三次被罢官，也无怨恨的神色。愠，读“运”，怨恨。⑨多，称颂、赞扬。
【白话】想当初，南郡公桓玄和杨广一起去劝说荆州刺史殷仲堪，认为他应夺取殷觊主管的南蛮地区，以便扩大势力范围、树立权威。而殷觊也很快就弄清了他们的意图。为了不被拉入反叛的圈子，他想出了脱身的妙计。一次，他服下了“五石散”，然后趁着行散，像往常一样，大摇大摆、随随便便地就离家出走，并且再也不回来了。因为这事谋划得如此缜密，没人事先知道。他的这种处变不惊、神态悠闲、怡然自得的行为，可以和古时楚国令尹子文的无怨无悔相媲美。人们一提起这事儿就对他赞不绝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