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游的《卜算子·咏梅》作为宋词“经典”流传至今,近半世纪来,它被选入中学课本甚至大学教材,更是家喻户晓。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陆游《卜算子·咏梅》)
驿外断桥,人迹罕至,梅花在此处悄无声息地开落,清冷寂寞,孤傲绝俗,无人欣赏,独自愁,更著风雨,饱受摧残,生存环境如此险恶。梅花志趣高洁,不争浮华,纵然碾为尘土,也清香如故,气节可嘉。
赞梅,其实就是词人自赏!
此词寄寓作者的身世之感,以梅自寓,借梅抒情,咏物而不拘泥于物,遗形而取神,堪称佳作。
上片情景交融。
“驿外断桥边”写出梅花生长于“驿”(即“驿站”)旁边的一断桥处。“驿站”,古代官府专门为传递公文和军情所设置的通信机构,还是专供传递文书者或来往官吏中途住宿、补给、换马的处所。梅花生长在驿站之外,破旧的断桥之旁,这里远离闹市,人迹罕至,荒凉冷清。
可见,这是一株生长在荒郊野外的“野花”,肯定得不到主人的精心照顾,更别说关爱了。这就是后句所说的“寂寞开无主”:花儿寂寞地绽放了,无人关怀,可谓寂寞孤独!
“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夜色降临,独自绽放的花儿无依无靠,孤苦发愁,却还要遭受狂风骤雨的袭扰!
原本是植物的梅花,在陆游笔下却懂得人世间的寂寞愁苦。诗人还把自己的思想情感倾注进去,由此也表露出自己的内心感受--寂寞愁苦。也可以说,陆游就是梅花,梅花也就是陆游。
下片咏物言志。
下片以独白方式展现梅花的高尚品格。在古代,梅花被看成报春使者,但是它却“无意苦争春”,即不屑与群芳争奇斗艳。
群芳开放时,并没有经受冰天雪地、凛凛寒风的冬天的洗礼,却还要妒忌早发的寒梅,这心态是多么扭曲。
从中也可见,寒梅既不取宠于“春天”,也蔑视“群芳”妒心,展现出自己猾介独立品格。
不过,梅花这种“做法”也是有代价的:在寂寞悲凉遭受冷落,在骤雨狂风的肆意践踏,最后只能是飘零枯萎而与泥水混杂,化作粒粒尘埃。
但是即便如此,摧残者还不肯放过。“碾作尘”将梅花的悲惨遭遇写到极致,一种伤痛瞬间涌上心头。
接着,一句“只有香如故”,表露出梅花对自己充满着自信,虽然自己的形体无处寻踪迹,但是仍旧芳香四溢,丝毫不改变。也衬托诗人,不管境遇何等艰难诗人那颗赤子之心永不变。
诗人以梅花自喻,表现出自己坚贞不渝的爱国精神,保持高洁品格的气节。此外,诗人在词里还将自己放在“群芳”的对立面,也表露出他孤芳自赏遗世独立的消极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