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散文：母爱如海
自古以来，文人墨客、诗词歌赋、都把大海比作母亲。因为大海是包容的，她能包罗万象；大海是慈祥的，她能滋润地球万物生灵；大海是伟大的，她能催动人类文明的进程。
人生从一尺长的婴儿“呱呱”坠地，从每天的吃喝拉撒，衣食住行到“呀呀”学语。从蹒跚走路到幼儿园，小学、初中。从高中到大学毕业，每一天每一年对子女的生活无微不至的关怀，这副重担全部落在妈妈的肩上。这需要妈妈倾注全部的爱心，和无私的奉献。母亲付出万千辛苦的养育之恩，不正是宽广胸怀的大海吗？
记得有一篇报道汶川特大地震时，一位伟大的母亲在房倒屋塌时，在自己危急时刻，用自己的身体护住怀抱中的婴儿，把死神留给了自己，把生的希望留给了孩子，我的母亲就是这样伟大的人，她养育了我们六个子女，含辛茹苦，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遭了多少罪。那触目惊心的往事，每每想起母亲来，禁不住心潮澎湃，热泪盈眶，潸然泪下，那一幕幕往事涌上心头。
在我幼小的心灵中，母亲好像有着永远使不完的劲，她老人家天天是起早贪黑，披星戴月，忙忙碌碌。又是纺花又是织布，织好布买了钱，除去一部分做成本继续纺织外，同时抽出一部分钱补贴我们六个子女生活用品和上学费用。我的妈妈还是一个好裁缝，她能把织出来的布，染成黑色和蓝色，然后根据我们每个孩子身体的大小，量体裁衣，做成时髦的中山装，让我们穿上新衣服，到街上和学校里，叫同伴们投来羡慕的目光，令人刮目相看。妈妈还是个热心肠的人，无论街坊邻居婶子大娘，谁家的织布机出现了故障，或者是经纬线出现断线、压线、纽线等问题，只要来我家吱上一声，妈妈不管手头再忙，有求必应，有问必帮。去给人家维修织布机，并且还传授织布技术，得到乡邻的好评。
我刻骨铭心地记得一件事，我是1956年出生，到了1960—1962年，我国遇上了特大的自然灾害，天旱久不下雨，地里庄稼严重减产。再加上还要还苏联的外债，更是雪上加霜。
那时候村里实行公有制食堂饭，每天母亲去打饭时，大人是一满铜勺，孩子是半铜勺，大哥大姐在学校里上学，由国家供应粮票吃饭，我们在家的四个子女大的十来岁，小的三岁，我当时是四五岁，我们几个孩子饿得面黄肌瘦，饥肠辘辘，等妈妈把饭提回来后，上去就抢，狼吞虎咽，不一会儿就把饭给抢光了。我二姐比我们大几岁，这时她发现妈妈还没吃饭，就说：“妈你咋还没吃饭呐？”妈妈苦笑着说：“孩子，你们吃吧，妈妈不饿。”就这样妈妈为了让我们一大群孩子能安全度过灾荒年，她自己忍辱负重，忍饥挨饿。我依稀记得，那时候我经常惦着一个大竹篮，妈妈一个四十来岁的小脚女人，经常上树去掰榆树叶和槐树叶，我在下边把树叶片一个一个装满篮子。由妈妈拿回家后先用水泡去苦味，然后切碎在水锅里煮熟去吃。由于穷人多，没多时树上的树叶都被采光了，妈妈无奈只好上树掰桐树叶充饥，这桐树叶又涩又苦，需要水泡好几天，还要换几遍水才能勉强下肚充饥。就这样不到一个月，妈妈因严重缺乏营养，得了大病已经卧床不起、不省人事了。
星期天大哥大姐从学校回到家里，发现妈妈得了重病后，那时没有电话，更没有手机。他们二人连夜步行跑了七十华里路程，到汝州寄料公社磷肥厂医院把父亲叫了回去，他们星夜兼程跑回家后，父亲检查了病情，就给妈妈打静脉针，往血管里推进一大盒大剂量葡萄糖，不多时，母亲已经能睁开了双眼，但是仍然不会说话。父亲见母亲脱离了危险后，就大发雷霆，把我们姊妹四人全都打了一遍，吼叫着：“要是把你妈给饿死了，你们一个也活不成。”我们四个小孩全都跪在床前：“妈妈你醒醒，以后我们再也不抢着吃饭了，一定让你先吃，你可不能离开我们啊。”一家人抱头痛哭起来。
父亲又命令大哥大姐，把他们一个月的粮票全部拿出来，连同父亲的一份，用三个人一月的粮票去粮店换些白面来，来抢救我的母亲。母亲经过一周的调理后，能够下地扶着床走路了，我们一家人留下欣喜的泪水。
大哥大姐把粮票上交后，父亲叫他们自己想办法生存。二人一商量就去学校给班主任老师说明情况，由班主任联系学校食堂领导，加班去给食堂刷碗洗菜做服务生一个月，换来免费吃饭的优惠条件。在大哥大姐和父亲的救助下，妈妈终于战胜了饥饿的死神，奇迹般的生存下来。
记得我上高中那一年开学的第一天前夜，妈妈熬了一个通宵给我赶做一双新布鞋，等我第二天早上去学时，妈妈亲手把一双崭新的还带着母爱体温的布鞋送到我的手中。我看着母亲带着疲惫还布满通红血丝的双眼，这是妈妈为了我上好学，又一次度过了不眠之夜，我热泪盈眶地说：“妈，你何必赶这么紧，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再说我这旧鞋可比当年红军长征穿的破草鞋好多了。”妈妈笑着说：“红军打天下那时候生存条件恶劣，是没办法的事，我可不想叫我的孩子穿着露脚趾头鞋去上学。你可是咱家第一个高中生大秀才，以后全家人还指望你出人头地的。”妈妈送行的话像是给我打了一剂强心针，为了实现妈妈给我下的神圣任务，我憧憬着美好的梦想，穿上妈妈熬夜做成的新鞋，我迈着坚定的步伐，走上了新的人生之路。
妈妈，你的子女现在都已长大成人、成家立业。你却吃进了一辈子的苦，没享过几天的福分，于2010年因病医治无效，安详地走向了天国之路，享年90岁。您老人家已经当上了老奶，成为四世同堂之家，这是咱老曲家的荣耀，是您老人家吃苦受累一辈子得来的福报。
妈妈，我可以欣慰地告诉你，我们兄妹六人继承了您的艰苦奋斗、勤加持家的优良作风，现在我们六家共培养出八个大学生，全都毕业成为国家有用之才。有的当了国家公务员，有的在县医院做了医生。我的二个女儿已经师范毕业当上了光荣的人民教师，小儿子也河南经贸学院毕业，在国家一家大公司工作，下一代人都成为国家栋梁之才，成为人生之龙凤，你终于可以含笑九泉了。
妈妈，我们几个兄妹现在都已进入花甲之年，都随子女离开了家乡的黄土地，搬进县城里居住。我去年也举全家之力，在县城里为孩子买了套三室一厅的商品房，现已装修完毕已经入住，夏有空调，冬有暖气。我们可以安度晚年，过上了幸福的小康生活。
感恩母亲大人，正是由于你们上辈人的辛勤付出和无私奉献，才有了我们下代子女今日的甜，母爱如海，我们铭记在心，薪火相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