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老克莱尔失神的结束通话,望着空白的墙壁发呆。现在的他,足可以称贫困潦倒,家徒四壁,与三年前相比,已然是天上地下,恍惚间一切如梦。
他早就知道妻子已不是那个陪自己度过贫苦生活的人了,当初相携的信任,在整个社会的攻击下,已荡然无存。他也知道,俩人彻底分离的日子,终会到来。只是,当这一切真正发生时,又是多么令人无法接受。
老克莱尔躺在一张小床上,昏昏噩噩的想:接下来,就是等待死神的光临了吧。我的一切都没了,名誉,地位,金钱,以及,亲人。真正的孤家寡人啊。当他突然忆及当初的荣耀和奢靡,苍白衰老的脸上露出了满足与沉迷的表情,但有瞬间敛去,显出一片了无生机的死灰。
2136年,英国皇室报告厅。
一盏巨大的吊灯悬在报告厅的正上空,莹亮的水晶流苏愈加衬得这皇家会所富丽堂皇。克莱尔听着主持抑扬顿挫有端庄肃穆的演讲,暗暗告诉自己:在这里,就在今天晚上,你将获得全世界的瞩目,你将成为继霍金之后,最伟大的物理学家!他看着玻璃墙面上倒影出来的自己,又理了理熨帖的头发和被理得一丝不苟的礼服,才在脸上摆出端庄的神情,带着一丝得体的微笑,缓步走上了阶梯。
克莱尔在演讲中稍稍停顿,看着台下的人们脸上震惊激动的神情,听到几声狂喜的喊叫,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餍足,真想沉沦在这一刻。
“女士们,先生们,现在,我正式宣布:巨核粒子能源研究正式完成!从现在到以后,全世界都将摆脱能源不足的困境,人类的发展将步入一个全新的时期!”
“克莱尔,恭喜你啊,完成了这项伟大的研究,全世界的人民都在谈论你了。噢,我成就非凡的物理学家克莱尔。”
克莱儿看着向他走来,满面笑容的史密斯,心里发出一丝冷笑:虚伪的东西。但面上也照旧端起他完美的笑脸,迎了上去,将史密斯抱了满怀。
“巨核粒子的理论研究已告一个段落,基本上算完美落幕,但现实方面的实践就要史密斯老兄多费心了。”克莱尔脸上带着谦逊的笑容。
“啊,哪里哪里,这样宏伟的工程,就算只是为了世界的民众,我也得尽心竭力啊。”史密斯停顿了一下,打量着克莱尔。“怎么,克莱尔,我刚得了一瓶2025年的好酒,一起去品品吧。”史密斯的手搭上他的肩,克莱尔越发笑容可掬。
“呀,那可算得上珍品了,一定得尝尝,难得你史密斯愿意请我了。”
“哈哈哈。。。。。。”
三个月后。
“克莱尔,一切准备就绪。”
助手爱丽斯走上来冲出神的克莱尔讲话。
“好的,非常好。爱丽斯,通知各部门,做好最后准备。”克莱尔脸上露出向往的笑容,目光闪烁。
“粒子启动器,转换器,加速器。。。。。。开启!”克莱尔屏息听着电脑操作的声音,看到朱屏幕上的红线渐渐变粗,不由得心跳加速。红线的振动频率不断加快。
“爱丽斯,检查输电线路。”克莱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屏幕的红线,如同呓语地说道。
“克莱尔,输电线路正常,有电流通过,并且不断加强。已经向电能总处输送。”爱丽丝也因兴奋而声音加大。
克莱儿看着屏幕,笑容渐渐扩大,转而大笑,大厅里的操作人员也都欢呼起来。三个月的紧张筹措带来的压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似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克莱尔!”爱丽丝的表情很惊恐,声线也微微颤抖。“电流。。。。。。电流在减弱,频率。。。。。。降低!”
“什么!”克莱尔大声叫喊出来,表情狰狞地冲到爱丽斯身边,一把推开她。
“见鬼!上帝,怎么会这样!”他疯狂的操作这电脑,大厅一片沉寂,没人敢说一句话。可是,所有都是正确的,没有出错,但那条红线就是在不断变细。
克莱尔苍白着脸,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滑落。现在,放在克莱尔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中止实验,那就有可能被质疑,推迟,甚至取消。要么按下加速按钮,可是那样也有可能。。。。。。
没有选择了,克莱尔想,只有赌一把了!成了,就是荣誉。败了,听天由命。此时的克莱尔就像个亡命赌徒,已经不顾一切。他咽了口唾沫,颤抖着手按下那颗红色的按钮。屏幕上那条红线由纤细的丝状正迅速变粗,振动频率不断加快。
克莱尔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一件怎样的蠢事,他大叫,“不。。。。。。”
“嘭!”巨大的爆炸声响彻云霄。实验基地迅速燃起火焰,直冲云霄。核原料大量泄漏,造成严重的污染。
老克莱尔从梦魇中醒来,意识渐渐涣散,眼前一片模糊。感觉自己似乎在现在,又似乎在过去。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妻子的脸,她的嘴一张一合的,究竟在说什么呢?算了,管她在说什么呢,反正自己也要死了。失去了声誉和地位的自己,活着,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