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能有一棵柿子树曾经是我少年时期最顽强的一个梦想 ,这个梦想贯穿了我的整个少年时代,这个梦想让我看到每一棵生长地生机勃勃的柿子树的时候都会无比感慨而激动,比方说就在此时此刻。
柿子树伸展开所有的叶子,黑得有些发亮的叶子,在这样的盛夏里像一只只肥厚的手掌,拖举着一颗颗绿如翡翠瓷实饱满的青涩的果实。那些柿子几乎是挤在一起的,像些顽皮的孩子,扎堆在一块儿说笑,又像半空中的绿色的灯笼 ,在叶子中忽隐忽现的。这样的天气,看到这样一棵绿意盎然的树,还是一棵结满了果子的柿子树,无论对于眼睛,还是心灵都是一种惬意的休息。
我想起我少年的那个梦想了,有关柿子树的梦想。我家院子里除去一棵巨大的槐树,就是一棵春天时候爬满虫子的挺让人讨厌的榆树,再就是两棵要么不成材,要么过于苍老的枣树了。有一棵气质独特能结果实的柿子树就成为了我那时候最顽强的梦想了。这个梦想源于我们一大帮孩子手足无措地站在其中一个有一棵柿子树的小伙伴的院子里的时候。
当时正是秋天快过完的时候,他们家的柿子树结满了红灯笼似的果实。湛蓝无云的晴空衬托下,满树上都是红如炭火一般的圆圆的柿子,叶子那时候几乎全部脱离树干,更显得那些柿子突兀且耀眼,我们站在树下,仰着头,眼里也像着了火一般,口腔里放肆地汹涌着唾液,听着他在跟我们描述着成熟的柿子的美妙滋味,那一次的经历,让我深刻而又具体地体会了什么叫做画饼充饥。
一个冬天的上午,我站在好几棵结满了柿子的树下。那时候,天空和少年时候一样湛蓝,柿子也火红一片。我摘下几乎被压弯了的树枝上的几个如鸡蛋般大小的红色的果实,擦了擦,就放在嘴边吮吸了起来。
那是一种几乎没有什么改变的滋味,这么多年,好多农作物和水果都已经改头换面,丧失了原来的味道,而这些柿子,却一点都没变化,微微青涩中带着蜜一般的甘甜,偶尔,还能咬到软硬适中的柿子舌头。
我品咂着甘甜的柿子,看着满树的火红,又想起少年的那个梦想来,这些挥之不去的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