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年岁渐长,我越来越想念故乡了!
故乡离我很近,满打满算离城才20多华里。少年时,我曾经为了买一本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古典书籍,在一个秋日的午后,骑着一辆吱嘎作响的单车,往返两次,也没有耽误后晌午和我娘去收一块半亩多丰收的玉米。
故乡离我又很远,朝八晚五,上班下班,如程序一般,回老家的次数很少,等到放假,回一趟家,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记忆里的故乡慢慢模糊,只剩下依稀的乡音和少时的回忆,萦绕在日渐忘却的脑海中。
我们村子座落于广阔的华北平原上,典型的大陆季风型气候,大片大片的土地肆意铺展着,四季变换着不同颜色。我在这片土地上出生成长,改不了的是听起来有些生硬却亲切无比朴实的乡音。有一回在外乘坐地铁,一车厢的人默默无言,直到有一声类似于乡音的方言响起,我循声望去,竟对说话的那个人无端的产生了许多的好感。
乡音无改鬓毛衰,是的,变化的是渐渐苍老的容颜,不变的是质朴而又多情的乡音,就像一串串暗号,在某一时刻让你和故土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每到过年回家的时候,我都会在除夕的下午到田野里去。有时一个人,有时带着我女儿,有时候家里那条黑狗也会跟着。走向田野,暮色苍茫,四野里寂静无声,远方有各种颜色的云,半空中飘着如丝如缕的青烟。就这样走着,脚底下是踩着的黄土的噗嗤噗嗤的声响,整整一个冬天,平原上没有有效降水,脚踩下去,升腾起的是一小片一小片的尘土。衰草连天,沿着河坡河岸生长着,我会想起幼时在这条河里游泳,捉鱼,滑冰,掉冰窟窿,所有记忆中的画面此刻全部激活。
走在这些记忆中,想着那些曾经的人和事儿,这其实就是日暮乡关的全部内涵和所有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