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位同学读《论语集注》后有感

某位同学读《论语集注》后有感

“虽有嘉肴,弗食,不知其旨也;虽有至道,弗学,不知其善也。”一本《论语》通篇说的都是“至道”,没有一句话不是“嘉肴”,全世界的读书人都想读它,我们又有什么理由不读呢?但现代人读《论语》,绕不开的一本注,就是朱熹的《论语集注》。

朱熹何人?在没有阅读他的书之前,残存在我脑海中的只有那句“存天理灭人欲”,和那首“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这本书对于我是有一定难度的,但既然决定要读了,就得硬着头皮看下去,不懂处查资料,还是不懂就多看几遍,直至于弄明白。“时复思绎”,虽未到“浃洽于中”的程度,一本书读完内心多少有所触动。因为阅读量的狭窄,这种体会具体还做不到一个贴切的表达,只能大体说说一些零散的感受,暂先写一篇读后感,以此作为纪念。

一开始看书,必然陷于章句之间,而忘记总览全篇,或全章,在个别字词之间纠缠;或有时,看了下一句又忘了该与上一句如何去关联;有时又拿不准这句话是引用了说话人自己的阐发,还是来自于哪一本书的典故可以参考。。。于是读读、停停、查查。虽然过程很慢,但不这么读书,也就无法很好的理解文本,读书“未有不晓文义而见意者也”。但文义只是第一关,“凡看论语,非但欲理会文字”又“须要识得圣贤气象”。就如你看一个人,你不能只关注他的眼睛、鼻子这些具体器官是怎样的一个形状,你看到的最终得是一个形体与内外气质相结合的人,只有这样才算认识了这样一个人。所以,对于读《论语》,也只有这样去读才算真正读懂了这本书。

说到“圣贤气象”,它像是一种抽象而高远的存在,如颜渊感叹孔子之“道”的“无穷尽、无方位”时所说的那样“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如有所立卓尔,虽欲从之,末由也已”。看起来,这是一般人无法企及的高度。然而,通往圣贤的道路又是有序可循的,孔子说“参也鲁”,圣门学者,才气过人的人众多,最终是质鲁的曾子得到了圣道真传,成为仅次于颜渊的一代宗圣,所以圣贤之为学贵在一个诚字。

学者若如无心去体会这种“圣贤气象”,不着力于“熟读玩味。。。将圣人言语切己”,那么读一本《论语集注》也许就如拿一本《汉语字典》认字一样没什么区别,那么在求学的路上也就永远不会有机会到达学问的“高明之域”、“精微之奥”,永远入不了室。

什么是“圣贤气象”?“仲尼,天地也;颜子,和风庆云也;孟子,泰山岩岩之气象也。观其言,皆可以见之矣”。孔子是圣人,颜回近似圣,而孟子则当如贤人。宋理学家程颢通过对儒家这三位先哲言行举止的形象比喻,将三人由于内在精神修养的不同而呈现出来的外在的人格形象的不同阐释出来,为我们学习模仿古人的圣贤气象提供了一个参考方向。

看《论语》中,“颜渊、季路侍”这一段,对于圣贤之志的描述:

子路曰:“愿车马、衣轻裘,与朋友共。敝之而无憾。”

颜渊曰:“愿无伐善,无施劳。”

子曰:“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

三者之志“皆与物共者”但有“小大之差尔”。子路之志“亚于浴沂者也”,颜子之志“未免出于有意”,而孔子之志“如天地之化工”,观其志,圣、贤之气象如天地分明。

人之为学,具体该如何做,才能踏入“圣贤之域”?

孔子给出的回答是:“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

为学先立志,如何立志?“志于道”。如何存志?“据于德”。如何用德?“依于仁”。而“游于艺”,则使人从全方位得到涵养,从事物的本末到自身内外的修养以及日常应用,无一遗漏,最终融会贯通,进入“圣贤之域”。

从为学的目的上看,圣贤之论学为“为己”。子曰:“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一个人为学若“为己”,能从内在的驱动力出发,发自内心的提升自己,寻求内在道德修养的超越,最终定然成就一番利己、利人、利社会的崇高事业;为学若“为人”,将学问作为一种门面的装饰、名利的工具,最终必然迷失自我。这是为学最忌讳的,“放于利而行,多怨”。

圣贤无不爱,但亦有好恶之心。

子贡曰:“君子亦有恶乎?”子曰:“有恶:恶称人之恶者,恶居下流而讪上者,恶勇而无礼者,恶果敢而窒者。”曰:“赐也亦有恶乎?”“恶徼以为知者,恶不孙以为勇者,恶讦以为直者。”

无论是圣人孔子,还是学生子贡,都有爱憎分明之心,只有爱憎分明,方能分清“无可无不可”之界限,否则岂不成了“乡原”?乡原,“似德非德”,实为“德之贼”也,使人辩不清是非,极容易因毫厘之差而“失其中正”,故为君子所“深恶之”。

以上是对于圣贤之立志、为学、好恶等方面的粗浅感受。

在《论语》通篇中,很难见到孔子滔滔不绝的时候,相反,他曾说“予欲无言”,只有极其难得的一次,他跟子路发誓说,“予所否者,天厌之!天厌之!”对于学生,他遵循的是“不愤不启,不悱不发”;对于资质尚浅,无法领会圣学的学生,“举一隅不以三隅反,则不复也”;对于不同的学生,问同一个问题,他的回答也有所不同,他会采取针对性的方式,给予纠偏,始终遵循中庸之道。但,孔子也会退而求其次,对于学生“不得中行而与之,必也狂狷乎”。圣人本欲得中道之人而教之,但中人难得。

圣人气象,体现在教学中,日常互动中,与各类人对答中,无处不在,无法一一列举,《论语》整本书没有一处不好的。

在最终篇的最后一条注中,朱子引用尹焞的话作为结尾,“学者少而读之,老而不知一言为可用,不几于侮圣言者乎”由此激励后学,表达对后学的殷切期盼之心!

程子曰:“学者须将《论语》中诸弟子问处便作自己问,圣人答处便作今日耳闻,自然有得。虽孔、孟复生,不过以此教人。若能于《语》、《孟》中深求玩味,将来涵养成甚生气质!”也就是说,哪怕过去几千载,只要用心阅读,我们依然可以从书中,学习到古圣贤的深切叮咛与谆谆教诲,从而感动于他们透过时间长河辐射而来的“圣贤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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