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红这家人

钱金这次是集全家收入于一体,打包一起交足了购房款。说是全家,其实从户口本上说就两口人,一是他本人,一是他的女儿。钱金这样做是有其理由的,因为舆论界不是总说征收遗产税吗?他这样想:自己的收入决不能与遗产税相关联,要早做计划使自己干脆无遗产。于是他选择了这次购房,且房本直接注册了女儿姓名。

很快这个消息传到了霍红的耳朵里,她先是一惊,她对传消息的明灵说:“他的神经搭错桥了吧。”“这可是千真万确的。”明灵的口气异常坚决。“霍红你有所不知,钱金从酝酿到现在已经很长时间了,就在你们离婚的第二年他就要完成购房,可孩子还不满18周岁,人家不给房本,而当他听说也有给房本的,于是他前去打听,不知怎么他就把购房拖到了现在。” “唉,是时候了,他应该把钱用一下,否则怎么管理?”霍红的话向明灵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霍红这家人

每次提到钱金,霍红总是三言两语,似乎是不感兴趣,这次她岔开话头:“听说你这次已经晋升高级了,祝贺你呀!”明灵说:“是啊,职称晋升后责任更重大了,必须更加努力做出成绩,否则对不起这个职称啊。”霍红沉吟了一下,觉得明灵还如原来那样,把工作放在首位,上进而不服输。其实霍红也是一个追求上进而不服输的,这也是她们能走在一起的原因。

关于遗产税的征收,人们只是有板有眼的你说我说,而究竟怎样谁又知道呢?钱金一房在手,而且明确注册的是女儿姓名,他说起遗产税就更是津津有味了,而且是从内心发出的自己有远见的那种。此时也有传言,说他买房的小区,房价还要上涨,他更是对自己的远见欣赏倍至。

上班的第一件事,钱金无论如何也要把话题引到有关房子上来,而一旦有房子的话头,他也绝不放过:“钱师傅就是有眼力,购房……房价涨……”,钱金听对方说话慢三拍的语速有些着急,他用下颏上扬的方式提醒对方语速加快,但对方竟无语了。钱金抑制不住:“下一步还要征收遗产税呢,每个人都要早作打算啊!”对方笑了,笑的是前仰后合,说:“钱老师啊,钱老师。你刚43岁就打算交遗产税了,你活得够本了吧!”“钱是自己劳动所得,我这是珍惜劳动成果吗。”钱金说着,脸上洋溢出自豪的表情,对方也以笑相应。与钱金说话,大家都说,分分是学生的命根,钱钱就是他钱金的命根。钱金每当听到有人这样说的时候,他总是非常受用。

钱金的女儿今年18周岁,已经脱离了学校,虽没有一个固定的职业,但每天都有事可做。钱金和霍红离婚时,女儿钱霍根本就不想和钱金一起生活,女儿从小就知道钱金是看不上自己的,钱金管她叫“财产流失源”,那时女儿不懂事,还觉得钱金娇惯自己。霍红不爱听,对钱金说:“你瞎给孩子起什么名字,什么叫财产流失源,你给孩子吃的花的还不是应该的。”钱金不服气:“女儿是要嫁人的,还要带走一个家,那时你还剩什么?这不是财产流失源又是什么?”“你把女儿看成什么了!”霍红质问钱金。

霍红这家人

钱金是最不愿给女儿花销的,甚至为了少给女儿花销,他尽量少带女儿外出。几次外出,他都选在中午或者晚上大家都吃饭的时间段,他担心女儿在熟人面前找自己要这要那,不好应对。有一次外出正好碰上明灵,这时钱霍正拽着钱金的衣角非要买一只头花不可,也仅几元钱而已。明灵碰上了,钱金本想回避,但由于在一拐角处,明灵又是突然的出现,他只好面对了。“钱师傅攒那么多钱还干什么,给孩子花点儿吗?”“惯坏了,惯坏了!女孩子应该节俭。”钱金快速的说着,掩饰自己对女儿的吝啬。这时明灵的女儿也要一支头花,明灵说:“小姐俩儿一人一支,姨请客了。”钱金说:“你就惯着吧,惯着吧。”

钱霍背地里就叫钱金为“钱紧”,一次竟还出溜了嘴,当面叫了“钱紧”,多亏霍红截住话头:“钱少你就说嘛,下回直接要。”等到钱霍13岁那年,对钱金说:“我以后再花钱就找你要了,你要有个准备啊。”钱金看女儿渐渐长大,而且越来越可爱,就问:“为什么?”“这还用说吗,你是我爸啊。”钱霍说的理直气壮。“那我问问你,你叫什么?”女儿仰起脸看了看钱金,忽然有了陌生感:“我不叫钱霍吗,是你俩的姓氏加在一起!”钱金有些不耐烦了:“你不是‘钱霍’是‘霍钱’,你叫财产流失源!”一旁的霍红眼见这爷俩儿对抗的架势已经摆出来,她两眼直视着女儿,她要用这种方式堵住女儿的嘴,女儿张开的嘴竟就合上了。

女儿一天天大了,她会预感到下面将要发生什么,但始终不曾发生,每次都是母亲在最关键时刻把事态控制住,同时女儿也不愿给安静的家庭惹麻烦。母女俩的花销要经过钱金同意,否则他会大发雷霆,使得母女俩外出装束的就像上岗的保洁工一样。

霍红是明灵大学时的同学,霍红与明灵一起进入同一城市,还是明灵积极说服来的,那时霍红一心回自己的家乡。而明灵是独生女,她说自己直到大学毕业这二十几年,只认定霍红才是自己的姐妹。霍红觉得在哪不是工作,于是就跟明灵来到这里。霍红刚来这里人生地生,明灵更是把霍红当成自己的亲姐妹,让霍红和自己吃住在一起。明灵每周六回家都要邀请霍红一起回,明灵的父母也视霍红为自己的女儿,平时电话还要打给霍红,特别是过年过节和霍红生病时,毕竟霍红远离了父母家人。

明灵把钱金购房的事告诉霍红,她觉得这是钱金转变的信号,更是对霍红的一个安慰。明灵向霍红分析道:钱金还是爱她的,因为明灵亲耳听到钱金要改正缺点并且还希望霍红搬到新房来住。霍红听了,心里舒畅了许多,她曾经奢望有一个爱女儿的父亲,爱家庭的男人,今天或许盼来了。

皎洁的月光下,霍红与高出自己一脑门的女儿钱霍一起散步,霍红希望自己的女儿认真工作,同时也希望女儿能够与时代进步,向明灵姨学习。女儿明白母亲的心,她对母亲说:“我小时他管我太严了,真的不敢有自己的想法,始终是压抑着自己,那时就希望快快长大,早日脱离这个令自己窒息的家庭,我是在烦恼中成长的。”霍红听出女儿是长大了,她自责道:“那时他只关心钱,并且是强制的;而我只关心家庭,且不断的向他妥协,谁都没有关心你的学习,致使你早早离开学校步入社会,现在工作又不稳定,许多事想想真是后悔。”钱霍心疼母亲道:“那时你在家庭中也受了不少委屈,为了这个家更是为了我;不过现在好了,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为什么把房子的姓名注册在我的名下,他是不是后悔当初对我的苛刻呢?”钱霍在寻找着对父亲的理解。霍红听着,也在理解着钱金的做法:“你必定是他的女儿吗,他曾经对你的方式不能被你理解,但他始终是爱你的,这不会有疑问。”钱霍相信母亲所说,这也使得钱霍对父亲萌生了原谅的念头:父亲就是太吝啬了,他对自己也是那样,烟3 元一包,衣着十多年不讲更换,真让人不可思议,他也不看一看周围人。明灵姨每次见到他都让他收拾收拾自己,他听了,嘴上说一定努力,可就是不见行动,真是个吝啬鬼、落伍狂。

钱金盘算着如何把房子装修好,向同事们询计问策。大家都说钱金转变了。但五花八门又使他无所是从,建材价格不断上涨,工人劳动价格不断上涨,而房价从各方面的信息来看还有下降的趋势。钱金还有些紧张了,但钱金对自己当初决断买房决不后悔,心想我这眼光虽浅,但向霍红和女儿示爱是真心可见的。他开始嫌弃自己当初购房的想法,痛恨遗产税了。他不曾向女儿说因为将来要征收遗产税,才把房子的姓名注册钱霍的,那样会把自己猥琐的形象留给孩子,同时传出去也有碍自己和女儿的面子。现在他多得是希望女儿能在房子的装修上多拿主意,而且询问霍红拿大主意,求的装修得精美而不在乎花钱多少。而女儿告诉他的是:“我妈还住出租房呢!”

钱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听到霍红的事了,甚至还有一段时间想找霍红谈谈,可自己的自尊心使然,他没有去找,他自愿承受心理的煎熬。但他想方设法创造多的机会见到明灵,并且每次都与明灵好像有说不完的话。明灵呢?她心知肚明,钱金最想知道什么,可她就等钱金把话挑明。正因如此尽管见了明灵多次,钱金既没有从明灵那里得到霍红的消息,也没有把自己已有想法传达过去。

霍红在她租的房子中生活,明灵的父母和明灵都让霍红到家里来住,她始终没有去。霍红和钱金和平分手,她带走的只是几件衣服,女儿与她一同生活,而抚养权却在钱金那里,霍红也不计较。这些,离婚那时,霍红问钱金:“孩子不愿与你生活,你为什么还要孩子的抚养权?”钱金吞吞吐吐的说:“不这样我就会成为财产流失源的,我要把财产留住,我这叫从长计议,将来把财产顺利给孩子。”“孩子不喜欢呢?”“这由不得她,我不能把财产流失,都是我劳动所得,要珍惜。”霍红还是追寻自己的话题:“你知道孩子为什么不愿和你生活吗?”钱金似乎有些醒悟,面子支撑着他:“愉快的家庭固然好,但没有财产也不行啊!”

霍红这家人

房子终于装修停当了。明灵担保,钱金放弃财产的支配权、家庭的经济权,让霍红住到新房中来。女儿又向钱金追加了条件,她要求父亲必须无条件的放弃家中的一切权力,特别是要听母亲的话。

当霍红真的看到由明灵、钱霍引领着穿着时尚的钱金时,钱金呈现的紧张,使霍红的心软的拾不起来了……明灵见此,高声说道:“我职称晋升的工资正好兑现,今天我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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