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顺治年间,东海海涂一带出了一个强盗姓马名霸海。这人身材魁伟,紫面黄须,豹头虎眼,常穿着一衣青衣袄裤。因为他日常只是劫富济贫,平时口碑很好。
但是强盗嘛,总是官府捉拿的对象,即便你口碑再好也是白搭。所以每来一个县令,总要捉他。不料马霸海武艺高强,一般捕头哪里是他对手?
几次三番,总没有一次是抓住的。反而惹得他光 起火来,去知府里扰乱一番,弄得知府大怒,让好几个县令混不下去,下了台。
这次调来一个年轻精明的县官,他吸取了早几个县令的教训,弄来一个能干的捕头,附着耳朵对他如此这般的讲了。
次日捕头吕子才派了捕快四出寻觅,终于找到一个曾与马霸海一起干过的独脚盗,许以重金,说只要他能找到马霸海,稳住他,并立即通报官府,他便可以得到一百两银子,不追究他的罪行。
这独脚盗姓贺名忠礼,虽然也独来独往,但是武功低微,近来失风正被关在牢里,原是个十足卑鄙的小人,一听之下,心中大喜,没口子的答应了。
于是吕子才就与县令说了,将他放了出去。
且说,贺忠礼出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马霸海,他在黑道里有些熟人,花了他三个月工夫,总算让他找到马霸海的踪迹。
这天,他在一家小镇的酒店里邀了马霸海在喝酒,一面将这事通知了当地地保,要他迅速通知吕子才。
吕子才知道靠自己手下这几个见了强盗就跑的窝囊捕快是怎么也抓不住马霸海的,就让县令派来一千兵马,一下将这小镇团团围住了。
再说马霸海这天坐在酒楼上与贺忠礼喝酒,猛然听见下面人声嘈杂,他是个机灵的人,探出头去一看,只见酒楼下百姓乱窜,像老鼠见了猫似的,心里有底,回头再看贺忠礼,只见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他刚要发话,楼下已经有人在叫:
“马霸海你这贼子听好了,现在你已经被大兵包围,快快下楼投降!若有半句含糊,今天就难落个全尸!”
马霸海冷笑一声,转过脸来对贺忠礼道:“想不到一年不见,你就干出这种小人行当——哪里走?!”
他一跃上前,一把拎住贺忠礼的衣领,顺势在他的穴道上一戳将他制住,提了他,大踏步从楼上下来。
围在楼下的清兵见他脸不改色的模样,一时不知怎么才好,竟然连连倒退。
马霸海道:“在下正是马霸海,哪位找我?”
说着,提起贺忠礼一下向附近的清兵砸去。当头那几个一时躲闪不及,被打个正着,顿时倒下了三五个。
众人见他这般神勇,发声喊,四散退开。
总兵与吕子才一是怕他走了,二是实在太过丢人,声嘶力竭大叫:“给我上!谁捉到马霸海的等会儿重重有赏!”
清兵毕竟人多,挺了枪再次冲将上来。马霸海手头没带武器, 只好抡起贺忠礼乱打。他一会儿拿他当铜人使,一会儿又将他当棍棒使,那些清兵被扫中的犹如风中残叶,纷纷倒地。
那督兵的总兵见不是事,马上下令以六人为一队,各挺长枪,只是远远的与他耗着。他知道马霸海手里提的到底是个大活人,少说也有百五十斤重,等他耗尽了力气再作商量。
马霸海见贺忠礼死已多时,索性一把丢了他的尸体, 赤手来迎。那些清兵小分队吆喝一声一齐挺枪刺来,他就一脚踩住了他们 六杆枪,然后一跃纵起空中, “啪啪啪”连环六脚,将六个清兵全踢得口喷鲜血,一齐倒了。
吕子才见不是事,没口大喊:“放箭!放箭!”
背后的弓箭手连忙张弓搭箭,谁知马霸海早已提了一个尸体在手,风车一般抡将出来,只见一团白雾泼风似的冲来,转眼间,便让他冲了出去。
这一仗走了马霸海不说,光清兵捕快就死了23人,伤的更不计其数。
两年后,吕子才得报,说马霸海正在屋上与人打斗,他就约了总兵带两千人马包围了他。这次他们学聪明了,再不敢与他正面交锋,只是远远的射箭。
这一招果然灵验,马霸海因为不防,随身只有一把刀,加上与人斗了很久,早耗尽了力气,当不住下雨一般的箭羽,终于被射中了一两支,为此,他一个失脚跌了下来,落在一只缸里。
不料这缸正是一只做酱的酱缸,跌在里面再睁不开眼睛来,几个眼明手快的捕快赶在前面,刀枪齐下,伤着了他的要害。
马霸海悲叹道:“想不到我马霸海纵横天下一世,竟然死在小小一只酱缸里,大概也是天数!”
说罢,便一抹自己的脖子自杀了。
事后有人说,马霸海是因为上次错将一个好人当做出卖他的家伙杀了,这事让他后悔莫及。这次死,他是在表示自己的忏悔。也不知道这话当真不当真。